“保鮮膜纏兩個小時,等組織液排出來就洗乾淨,記得一天塗三次恢複膏,麻藥過後有發癢和輕微刺痛都是正常的,結痂後儘量不要碰。”
老路把保鮮膜纏在夏眠的手臂上,一邊叮囑著一邊看著她手上的刺青。
雪白的肌膚剛紮過針還泛著殷紅,淺綠色的蝴蝶印在她的肌膚上,羽翼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被完美勾勒出來。
老路歎了聲:“周燃這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他回頭看著身後整理著器械的周燃,他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隻是垂著眼,仿佛沒聽到。
老路撕開保鮮膜:“好了,微信還是支付寶?”
夏眠低著頭拿著手機對著牆上的二維碼匆匆掃了,在輸入密碼後,店內的音響傳來到賬提醒。
“我先走了。”夏眠低著頭說。
老路應了一聲,回頭對著沙發上的屁桃兒說:“和姐姐說再見。”
屁桃兒“嗯”一聲,聽話擺手:“再見。”
她瘋玩了一天,早就有些困了,這會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夏眠回應了一聲,推開玻璃門。
等到風鈴聲停了,老路才走到周燃身邊,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吹了聲口哨。
周燃摘了口罩瞥他一眼:“乾嘛?”
“你在樓上對人家小姑娘做什麼了?人家從下來開始臉就一直紅著,連頭都不敢抬。”
老路笑了一聲湊上去:“怎麼?看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不當人了?”
周燃皺著眉推開老路:“滾。”
“被我說中了?”
周燃把手裡口罩一扔:“我怎麼沒看出她臉紅。”
老路一副“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看著周燃。
“往那一坐一個多小時,從臉到脖子就沒一塊是白的,連莊仲那傻小子都看出不對勁了,還裝呢?”
一旁打遊戲的莊仲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張望過來。
“嗯?叫我?”
周燃掃了他一眼:“沒你事。”
他將一次性器具扔進垃圾桶,低聲對老路道:“少當著人姑娘麵說些沒用的,臉皮薄,聽不了你們這種沒正形的。”
“喲,這就知道人臉皮兒薄了?”老路笑起來,“所以我這不是沒當著人姑娘麵說嗎?我背著說的。”
他晃著手機鑰匙圈,對著屁桃兒喊了聲:“桃兒,跟哥回家。”
“嗯。”
屁桃兒貼著沙發邊爬下來,小步子挪到老路身邊,倆小胳膊往前一伸:“抱。”
老路伸了個懶腰,耍起無賴:“哎喲,哥哥這累一天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桃兒回去得給哥捏捏呀。”
莊仲剛好一局遊戲打完,收了手機起身拍著手:“桃兒,來莊哥這,莊哥抱。”
等人都走了,店裡才恢複安靜。
周燃從前台的抽屜裡拿出根細煙叼在嘴裡,摸了半天也沒找到火,估摸著是讓老路都順走了,隻能乾巴巴咬著煙嘴。
夏天的夜來得晚,夕陽還沒沉,陽光灑在玻璃門上,照映著整個刺青店。
那張蝴蝶手稿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周燃低著眼看著。
臉皮兒能不薄嗎?
何止是在樓下臉紅,在上麵也是紅的。
夏城隻是個沿海小城市,地區不大,當地人能說的上來的娛樂活動,去海邊消暑算得上其中之一。
夏眠轉悠了一天,直到下午太陽沒那麼熱烈了才往海邊去趕。
出海的最後一趟船是下午五點,她這會出海還能趕上最後回來的一班船。
穿過小吃街巷子口,青磚瓦路凹凸不平,周圍都是低矮的建築,老槐樹的葉子隨著風嘩啦嘩啦作響。
夏眠剛走出巷子口就聽到一陣吵鬨聲。
“你再說!老子把你牙掰掉!”
稚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聲音有些尖,還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