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麻痹。”周燃閉著眼睛回答。
夏眠的手伸進被窩裡對著周燃的大腿根狠狠一擰:“你才麻痹。”
周燃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搓著大腿根那塊肉揉:“你說臟話。”
他忍著痛緩了緩,重新抱回了夏眠。
“為什麼啊?”
夏眠說:“小的時候我爸媽離婚,我就被寄養在奶奶家,我爸後來出國又找了一個,聽說還有了個弟弟,他那時候已經有了想移民的想法,也就不怎麼管我了,我奶奶為了讓我爸回國就不斷地給他打電話,就說他再不回來就把我送走,她年紀大了不想管了。”
“然後呢?”
“然後我爸就打電話給我媽媽,但那時候我媽媽也很忙,那時候還沒盤下茶館,覺得既然當初我爸爭了撫養權就要好好照顧我,然後他們三個人就像是踢皮球一樣把我踢來踢去,雖然每個人都對我很好,但又好像每個人都不想要我。”
周燃聽後默默縮緊了抱著夏眠的手。
“那後來你爸移民了嗎?”
“沒有,”夏眠頓了頓,“他綠卡沒辦下來。”
周燃沒忍住吐槽:“這麼現實?”
“普通人的人生就是這麼現實啊。”夏眠感歎道。
“那段時間我都挺難過的,我每天要聽他們打電話踢皮球,又要努力討好我奶奶生怕她真的不要我把我扔出去,放了學不敢出去玩要趕緊回家做家務,每天都過的心驚膽戰的。”
夏眠抬起自己的手看著上麵那隻綠色的蝴蝶:“是我奶奶先發現不對勁的,她給我媽媽打電話說我不吃飯,又說我吃的多,吃完又去吐,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如果我不是個累贅就好了。”
其實這段記憶說起來,夏眠已經很模糊了。
不是事情模糊,是感官上的模糊。
現在的她其實已經感覺不到當時的情緒了,但就當時而言,她真的很難過很難過。
難過的她有時候甚至在想……就這麼沒了也挺好的。
後來於蔚然就把她接了回去,那段時間於蔚然辭了茶館的工作專心照顧她帶她去看醫生,但蘇城是個大城市,讀書要花大把的錢,看病也要花大把的錢。
於蔚然每天都給她吃一堆她叫不上來名字的藥,說是吃了藥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後來於蔚然再去茶館工作的時候都要把她鎖在家裡,於蔚然很忙,但忙起來的同時也禁錮了她的自由。
一直到夏眠上了高中,病好像也好久沒發作了。
手抖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後遺症,大夫說是藥物戒斷之後帶來的副作用。
是神經上的抽搐,可能會跟一輩子,也可能不會。
她喜歡蝴蝶,就像是她說的那樣,蝴蝶飛到哪就算哪,飛累了就死。
隻是恰好她這隻蝴蝶飛的遠了些,落在了周燃這。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陣風的指引,把她吹到了這。
夏眠說:“有些事是天注定的,老天爺給了我一個好運氣讓我遇見一個周燃,也給了水草一個好運氣。”
她翻了個身麵對著周燃看著他。
周燃的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水草最可憐的不是沒有人要她,是所有人從來都沒有問過她的想法。”
夏眠說:“不會說話又不是她的錯,她有耳朵有思想,水草那麼聽話,你好好和她說,就算她不願意最後也會願意,她從來都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讓任何人為難,那為什麼你們就不肯聽她表達一次自己的想法呢?”
“周燃,如果你從來都沒把她當成過是累贅的話,就不要讓她覺得她自己是個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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