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亮。
與陳東對視著,孟大人陷入了沉默。
他能聽出陳東出說這幾句話時,包含其中的滔天怨氣。
這讓他如鯁在喉。
遲疑了片刻。
孟大人道:“你說的殘忍且麻木之人應該不是指的周雁秋吧?”
陳東輕笑了一聲,搖頭點煙。
他說的當然不是周雁秋,而是陳道君!
但周雁秋和陳道君之間,又有一絲相似之處。
冷靜,“逐利”,漠然一切!
這都是兩人身上共通的地方,所謂逐利,差距也就是周雁秋求財,陳道君則在不擇手段求著他想要的東西。
確切地說,周雁秋更像是陳道君的縮影,是陳道君的微縮版!
“周雁秋這個人,心計太重,逐利而為,哪怕和我站在一條船上,也得適當時不時地敲打一下。”
陳東叼著香煙,口吐煙氣:“當初為了巴結陳天生陳天養兩兄弟,一言不合直接騎牆賣我,這件事,到如今,我不容許再發生第二次,相比較下來,周尊龍反而更純粹一些,心計遠不如周雁秋,有事的的時候,是真的上!”
“所以你故意敲打他?可以你和他如今的處境而言,他應該不可能在跳反你了!”
孟大人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誰知道呢?”
陳東揉了揉鼻子,笑了笑,然後岔開了話題:“其實今晚把他們都叫到四印會所見伯伯你,還是有一件事需要伯伯你來幫忙。”
“如果不違反原則,我樂意之至!”
孟大人笑著說道。
“自然不會讓伯伯為難。”
陳東灑然一笑:“我需要伯伯親自在本市主持一場地塊拍賣會。”
“這不歸我管的啊,下邊有專門部門管理的。”
孟大人疑惑不解。
他身為一城大員,旗下各部門相互協作,各司所職。
哪有他這一方大員親自上場落錘拍賣標的的事啊!
“正是不歸伯伯管,也正是因為伯伯的身份,所以東兒想借伯伯一陣風!”
陳東揉了揉鼻子,凜然一笑:“我會拿出十塊地皮,請伯伯幫忙拍賣。”
“你小子到底玩的什麼路子?我怎麼越來越迷糊了!”
孟大人疑惑更濃了,目光閃爍,緊盯著陳東,迫切的想要看穿陳東。
即使以他的經曆,今晚陳東的一係列安排,都讓他雲山霧繞,摸不著頭腦。
“哈哈……伯伯彆管了,隻要伯伯答應這件事即可,既不會違背伯伯的原則,也能借到伯伯這陣風。”
陳東笑著擺擺手,意味深長的看著孟大人。
孟大人沉吟片刻,點頭應下。
“那行吧,時間地點,告訴我。”
陳東說:“等我決定好時間地點,還有拍賣的地皮後,再通知伯伯。”
“行。”
孟大人不再遲疑,直接點頭應下:“沒彆的事,我就先走了。”
“吃了晚飯再走啊。”陳東說。
孟大人擺擺手:“你小子五迷三道,搞得我這老麻雀都雲山霧繞了,不吃了,回家你嬸子下麵吃,簡單兩口,不用和你小子費心思,我落個省心。”
走到宴會廳門口的時候,孟大人頭也不回的說:“自個想吃什麼就點,掛我賬上。”
陳東笑而不語。
等到孟大人離開後,目光才深沉的掃視著空蕩蕩的宴會廳。
嘴角的香煙,繚繞著煙氣。
本來他打算讓諸葛青等人一同吃晚飯的。
可剛才為了刻意敲打周雁秋,不和他們周旋廢話,這才直接讓他們回會所休息。
此刻諾大宴會廳,隻身一人。
陳東的愁緒,卻是攀附到了麵龐上。
他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叼著香煙,燈光下,煙氣模糊了他的麵龐和眼神,卻透出了幾分頹喪滄桑。
保持著這個動作大概五分鐘,等香煙燃儘後。
陳東眼皮跳動了一下,回過神:“喝點酒吧。”
旋即他便叫來了會所工作人員,要了兩瓶茅台,一碟花生米,兩個炒菜,便一個人自斟自酌起來。
諾大的宴會廳中。
燈光將陳東影子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