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靜止。
空氣仿佛突然消失。
磅礴的陰寒之氣,就如同是地獄大門敞開,自九幽深處翻騰而出。
血海、枯骨、無邊死寂……
這是伊賀飛流在麵對陳東的麵龐時,最真實的感受。
他相信鬼神的存在,卻從未如此真實的感受過鬼神在眼前。
陳東的麵龐,冷峻、蒼白,沒有了正常人的紅潤。
一條條血管經絡,仿若蚯蚓一般,凸顯在他的臉上,錯綜縱橫,虯結盤踞,從脖頸處,一路暴凸,覆蓋全臉。
而那一雙陰冷的眸子,此時也化作了赤裸裸的血色。
死寂、陰冷、仿佛血海置於雙眸之中一般。
嘴角卻是一邊上翹,顯露出邪魅至極的笑容。
“該……死……”
難以形容的聲音,緩緩地從陳東口中發出。
回蕩在竹林小院中,猶如滾雷,轟炸著每個人的耳畔。
“啊!”
這一刻,饒是伊賀飛流也忍不住尖叫咆哮了起來。
恐懼驚駭之中,伊賀飛流持刀的右手,悍然就要切割顧清影的脖頸。
然而。
轟!
仿佛一道狂風。
陳東的身形刹那間猶如大嶽橫移,帶起身後的殘影,轟然衝到了顧清影和伊賀飛流的麵前。
啪!
快如閃電。
陳東的右手直接抓住了武士長刀的刀刃,不讓其後移半分,仿佛禁錮一般,讓刀,死死地停在顧清影的脖子上。
鋒利的刀刃,割裂了陳東的皮膚,血水濺射了顧清影一臉,同時從陳東的手中朝著地麵滴落下去。
好快!
神秘人和昆侖臉色大變。
區區三步距離,確實很短,但和伊賀飛流持刀橫在顧清影脖子上的距離相比起來,那就是天塹之彆。
就算是神秘人,也沒有把握能在這一場對峙中,如同陳東這般,瞬間製住伊賀飛流手中的武士長刀!
這一幕,快到了極致!
以至於陳東都已經駐足在了顧清影和伊賀飛流近前,掀起的狂風才轟然席卷了三人的衣袍。
甚至顧清影和伊賀飛流全都懵住了。
顧清影感受到了臉龐上的血水溫熱,血腥氣正撲湧進她的鼻腔。
她呆呆地望著麵前的陳東。
那張猙獰恐怖的麵龐上,冷峻到仿佛沒有絲毫感情。
甚至……連痛楚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八嘎呀路!”
伊賀飛流瞪圓的雙眸漸漸恢複焦距,右手緊握著長刀,想要掙脫開陳東的禁錮。
可不論他怎麼發力,刀刃上陳東的右手,就仿佛是鐵鉗一般,死死地禁錮著,讓他根本掙脫不開,根本就傷不到顧清影。
該死!
這簡直該死!
伊賀飛流從未想過,自己堂堂伊賀上忍,忍者界中的聖宗的上忍,居然會在一瞬間被逼迫到這種程度。
明明刀刃就貼在顧清影的脖頸皮膚上。
可現在,就是無法寸進一毫。
惶恐、驚悚……
快速地席卷著伊賀飛流的全身。
讓他這個伊賀上忍,在這一刻完全處於抓狂崩潰的狀態中。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不!
他從進入武道後,以天縱之姿,進展迅猛,麵臨對手的時候,有過險情,但終其一生也沒有過此時的這種感覺。
凡人之軀,麵對鬼神,那種大恐怖,此時徹底吞噬了伊賀飛流。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