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山林中,回蕩著吳君豪瘋狂的怒吼。
陳東的話,還有陳東和林嶺東的眼神,都讓吳君豪有種發瘋的衝動。
他突然有種,自己是跳梁小醜!
苦心演繹許久,最後在彆人眼裡,卻是破綻百出!
如今不僅謀劃失敗,更是斷掉一臂。
還被陳東肆意評判。
羞恥!
恥辱!
右手手腕的鑽心刺髓的劇痛,讓吳君豪眼中最後的一絲清明消失,剩下的隻有猩紅和無儘的瘋狂。
“死,你們都該死!”
“林嶺東,你特麼占著茅坑不拉屎,當了嶺東地下王,居然還想走向光明,你特麼是當了表子還給自己立牌坊,風水輪流轉,這地下王也該我吳君豪來坐了,你不敢做的事,老子敢做!”
“還有你,陳東你個死殘廢,我還真是低估你了,你能把我當小醜耍得團團轉又怎麼樣?你的手下已經去追殺手了,老子現在照樣能宰了你!”
吳君豪踉蹌著走向持槍斷手,咬牙切齒,發出一聲聲嘶吼。
嗖!
然而。
一聲破風呼嘯。
吳君豪已經距離持槍斷手近在咫尺了。
可隨著呼嘯,在他驚恐注視下,持槍斷手,瞬間飛了起來,直接朝著陳東飛去。
啪!
陳東接住了持槍斷手,厭棄地將吳君豪斷掉的右手扔到一旁,把玩起了手中的槍。
魚鱗線隨身攜帶這麼長時間,他無數次演練,早已經能達到如臂指使的地步。
隔著幾米遠,隔空索物,簡直不要太容易。
刹那間。
吳君豪呆住了。
不敢置信地看著陳東。
一股惡寒瞬間從腳底板直竄到天靈蓋。
讓他剛剛升起的瘋狂,登時清醒過來。
噗通一聲!
吳君豪跪在了地上,仿佛身體被掏空。
陳東緩緩地舉起了槍,對著吳君豪,戲謔冷笑:“你慌不慌?”
死亡的威脅,讓吳君豪腦子裡嗡嗡作響。
麵對漆黑深邃的槍口,他毫不懷疑,下一秒子彈便會出膛。
人在死亡威脅下,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吳君豪也不例外。
“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吳君豪左手捂著斷掉的手腕,驀然間淚水洶湧出眼眶。
他用力地將腦袋砸在了地上,不斷的重複。
絕望哀求道:“嶺東哥,求求你放過我,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為你鞍前馬後,一直當你小弟,求求你念著這份情,放小弟一條生路吧,小弟錯了,是小弟豬油蒙了心……”
麵對苦苦哀求的吳君豪。
陳東右手食指輕輕轉了一圈手槍。
然後將手槍扔到了林嶺東的懷裡:“他求你的,不是求我,你自己看著辦。”
林嶺東虛弱一笑。
右手緩緩地握住槍,隻是他的身子已經孱弱到極點,哪怕是一個握槍的動作,也極為艱難。
甚至都有些握不住,純粹是依靠著手腕和虎口,勉強讓槍停在了手上。
麵對吳君豪的哀求,林嶺東渾濁到快沒有焦點的雙眸中,流淌出了淚水。
他的嘴唇,也開始顫抖起來,神情痛苦無比。
若是這一幕被嶺東的人看到,絕對會驚得目瞪口呆。
地下王,素來冷血,何曾流過眼淚?
然而,此時的林嶺東,確實淚流滿麵。
他艱難地舉著槍,對著吳君豪,近乎哭嚎道。
“我一直拿你當兄弟,你……何曾當我是你大哥?”
哭嚎的同時,林嶺東神情陡然堅決起來。
右手食指緩緩落下。
身為嶺東地下王,靠的是殺伐果斷。
哪怕此時心如刀割,他也在瞬間有所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