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噓歎息回響行宮。
惜星一臉複雜,目光低沉。
緊跟著。
黑袍天狼緩緩側頭,目光斜睨向葉玲瓏。
“葉玲瓏,你雖是在大洋彼岸,但也終究算是個域內人,你……知道嗎?”
葉玲瓏愣了一下,儼然沒想到黑袍天狼會突然發問。
在匈奴,哪怕惜星“庇護”著,但她始終能察覺出來,上上下下包括這位黑袍天狼看他的眼神都透著怪異。
“說說吧,本王也好奇。”
惜星搓了把臉,苦澀一笑:“雖然本王知道到底差在哪,但無力回天,或許隻能等到往後真的馬踏域內後,才有機會慢慢改變,環境有時候就定型了人。”
葉玲瓏思索了一下。
然後蹙眉,搖搖頭:“其實我也不太懂,但在匈奴這些日子,我發現了一個讓我很不舒服的地方。”
“什麼?”
惜星和黑袍天狼同時問。
“奴!”
葉玲瓏乾脆的吐出一個字。
“奴?”
惜星眉頭一挑,饒有興致的葉玲瓏。
而黑袍天狼則是沉默著,等待著後續。
葉玲瓏目光有些飄忽,似乎在思考:“是奴,這種製度據我所知,目前天下也就隻有域外還存在,且很嚴苛,且所有人都將其當做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仿佛社會法則的運行,就是該有奴這個條例的存在。”
“一場燒殺搶掠後,可能前腳還幸福美滿的家庭,立馬就分崩離析,成為了貨物,拍賣到各個主家去,然後過上了再無未來的牛馬生活,漸漸地就麻痹了,然後他們也覺得自己就是牛馬,甚至恐怕在麻木之後,連曾經的親情都不再念及。”
葉玲瓏徐徐的說著。
惜星臉上的興致越來越濃。
黑袍天狼的右手按在桌上,卻是張開,合攏,反複重複著。
“或許親情友情這些,在匈奴的底層,或者說是並未被戰火和搶奪波及的地方,尚且還存在,可大部分遵從奴這個條例後,內心可能已經漸漸麻木。”
葉玲瓏眼神聚焦了一下:“不像域內,他們始終都遵從著親情,友情,愛情……用這些感情做維係,所以他們的信念……”
“是為了親人,朋友,兄弟,他們知道,一旦他們倒下了,百族的鐵騎就將去踏平家園,將他們的親人,朋友,兄弟,變成牛馬奴隸,所以他們不敢倒,甚至他們在將死之際,腦海裡回憶的還是和親人在一起的畫麵。”
“這或許才是他們的信念,支撐著他們死戰下去,誰都想萬家燈火中有一盞為自己亮起?就那盞燈,就足夠他們拚下去了。”
說到這裡。
葉玲瓏停頓了下來,有些錯愕的看著沉默的惜星和黑袍天狼。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是覺得我說的可笑?”
“沒有,你繼續。”
惜星微微一笑。
葉玲瓏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黑袍天狼,確認後者沒有異樣後,這才再度開口。
“百族不同,百族始終遵從著奴的概念,接納、默許、理所當然,而奴真的能在戰場上拚命麼,他身後已經沒有燈了,早已經沒有希望了,死亡或者死拚,放在他們心中或許都會猶豫!”
“聯軍中或許不會存在家人成為奴隸的情況,但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某種程度上也在淡化這些情感,強弱的差彆,就能體現出來了。”
“就比如,我看到有父母將自己的孩子賣成奴隸,為了換取生存下去的必需品,也聽他們說過這樣的例子……”
葉玲瓏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