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氣勁,肆虐長空。
血色夾雜其中,妖異鬼魅。
一次次碰撞,都裹挾著無儘的惶惶殺意。
一道道氣勁匹練和血霧碰撞後,逸散出的層層漣漪,讓蒼穹都隱約扭曲。
耳畔響起呼呼的風聲。
這也是霍震霄唯一能聽到的外界的聲音了。
除此之外,他就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呼……呼……
粗重的呼吸聲,猶如扯風箱一般。
他目光依舊淩厲,卻是變得血紅,如厲鬼,似惡魔。
周遭的一切,目之所及,儘皆都是血紅。
哪怕是那一位位隱世人的猙獰麵龐,在他視線中,也變得血紅。
那是一張張堪比惡魔的麵龐,有的陰森,有的猙獰,有的瘋癲……
但每個隱世人都大張著口,像是在嘶吼怒罵著什麼。
隻是這一切,霍震霄都聽不到了!
使用秘法後,他已經僵持了很長時間,陣前斬殺兩名隱世人,看似驚天之舉,實則對他的消耗極大。
瞬間獻壽二十年,換來的是瞬間的再度大漲。
但正如隱世人們所說,秘法終究是秘法,必須存在代價。
他的秘法,得陳道君所傳,能施展到這種程度,付出的代價已經算是很微弱的了。
但如今,也幾乎碰觸到了他的極限。
一道道淩厲的攻勢從各個角度而來。
淩厲無匹。
每一道都足以段金裂石,橫斷長河。
霍震霄揮舞著銀龍長槍,血霧蒸騰,帶起潑天血幕,將一道道索命的氣勁,儘皆格擋。
升騰翻湧的血幕,在銀龍長槍的揮舞下,在他周身鑄就出了一道固若金湯的幕牆,潑水不進。
這種強度的廝殺,讓霍震霄的狀態急劇惡化。
身上的道道傷口,不斷滲出鮮血,化作血霧升騰而起。
而他的容貌,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
獻壽二十年,是在瞬間暴漲實力,而隻要秘法維持期間,就會一直持續消耗霍震霄。
染血的白發迎風飄動著。
霍震霄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揮出了多少槍。
他的手臂漸漸酸脹發麻,每次揮槍,虎口傳來的撕裂痛感也越發強烈,遠遠蓋過他身上其他的傷勢。
他沒有停下。
揮槍,好像成為了他心中唯二的執念。
另一個……是斬殺眼前的這些隱世人。
“我一定能行的!這是……師父說的!”
霍震霄嘴唇囁喏,流淌出鮮血的同時,也勾勒起了一抹笑容。
恍惚間。
他腦海中關於童年的記憶湧現出來。
當童年的記憶如同電影般在腦海中浮現的時候,身上的疲憊酸脹和痛苦仿若也減弱了許多。
那是一個風雪交加的雪夜。
黑暗中,一道人影踩著厚厚的積雪,發出沙沙的腳步聲而來。
啪!
一簇火苗在黑暗中亮起。
然後,火苗越來越亮,越來越旺盛。
最後,將熱意籠罩在了這一小片地方。
那個人舉著火把,站立了片刻,。
然後蹲了下來,輕笑了一句:“好娃子,你是顆好苗子,以後跟我了。”
再然後,那個男人一手輕輕的扒著眼前的雪地,將厚厚的積雪扒向了左右兩側,露出了積雪下厚厚的冰層。
冰層下,是個孩子。
一個完全被冰封著的男孩子,全身赤裸,皮膚白皙晶瑩,卻是活著的。
當冰層顯露出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