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虛弱沙啞。
說出這個字的同時,陳東眼皮都低垂了下來。
老嫗如釋重負,神色緩和了下來,和藹一笑。
“餓了,那咱回家,吃飯。”
“好。”
陳東緩慢張動嘴唇,吐出一個字。
右腳剛向前邁出一步,突然身子一晃,“嘭”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狗娃子,快帶阿狗進屋!”
老嫗臉色大變,急忙喊道。
震驚中的眾人,此刻終於回過了神。
狗娃子急忙衝了過來,將陳東背向屋中。
而其餘村民,儘皆站在院子裡,神色各異。
但隨著陳東進屋,他們再看屋中的眼神,都變得驚恐、懼怕。
誰都不傻。
剛才陳東麵對著眾人舉刀的一幕,意味著什麼,誰都一清二楚。
就算最後陳東扔掉了柴刀。
可一人一刀,屠儘野蠻子的畫麵,對村民而言依舊曆曆在目。
剛才陳東對他們舉刀的動作,儼然像是夢魘一般,刻印在了所有人的心臟上。
“老嬸,真的要將這個人留在村裡?”
一人心有餘悸的問道。
一語出,頓時引得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老嫗。
老嫗腳步一頓,渾濁的雙眸掃向眾人,有些錯愕。
這時。
阿狼拖著受傷的身子走到了老嫗身邊,沉聲道:“阿娘,大家的擔心,不無道理。”
老嫗神色動容,眼角輕輕地抽搐著,詫異錯愕地斜睨著阿狼:“兒啊,人得有人情味,咱們雖然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冰天雪地中,但也不能像蒼狼那樣隻知道嗜血求活呐。”
阿狼低下頭,神情尷尬複雜。
於情於理,今晚村子能躲過被屠村的災劫,全靠陳東一人。
否則……野蠻子進村,即使是全村人奮起反抗,最終也難逃厄運。
救命之恩,湧泉相報。
可剛才陳東對著眾人舉刀的動作,才是真正讓人不敢報恩的症結所在。
不等眾人回話,老嫗眸光掃掠向眾人。
剛才對阿狼說的話,不僅僅說給阿狼一個人聽,她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故意說給全村人聽到。
隨著老嫗眸光掃過眾人,一個個村民紛紛低下了頭,亦或者避開老嫗目光。
緊跟著。
老嫗沉聲道:“各位,你們的擔心,老身理解,但今夜村子能逃過一劫,儘靠阿狗一人,老身為阿狗作保,如果阿狗真有異變,老身願意以命相抵。”
說完,她不再逗留,而是快步朝屋裡走去。
將要進屋的時候,她又沉聲喊道:“阿狼進屋,老身給你療傷。”
阿狼躊躇著看了眼眾人,最終歎了口氣,邁步進屋。
……
與此同時。
冰天雪地中。
風雪淩冽。
夜幕降臨,讓這片殘酷的雪原徹底成了絕地。
甚至就連當空的星月,也難以將光亮灑落地麵。
嘎吱……嘎吱……
靜謐中,腳踩積雪的聲音忽然出現。
黑暗中一道身影緩步前行。
突然。
“嗯?!”
身影腳步一頓,同時一聲驚咦:“阿彌陀佛,這絲魔氣驟起驟消,奇怪!”
這人,赫然就是空空大師!
呢喃驚咦的同時,空空大師的雙眸卻是閃爍起兩抹暗淡金光,在黑暗中蕩漾起陣陣漣漪。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
空空大師雙手合十,佇立在原地,宛若雕塑一動不動。
這個過程持續了半分鐘。
“大抵應該是在向北位置,可惜藏匿的太快,難以探清。”
空空大師有些惆悵,遲疑片刻,便邁動步子,朝著北方而去。
嗡!
突兀的,一陣風嘯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