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君來得匆匆,去也匆匆。
短短半個小時內。
除了鎮疆城機場內降落又起飛的那架飛機外,一切都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鎮疆城北城頭。
風雪淩冽。
寒意刺骨。
一身戎裝的霍震霄駐足在牆頭之上,周圍的大雪龍騎軍一片肅殺,時不時地掃到霍震霄身上的眸光,卻帶著幾分疑惑。
主宰……今天是怎麼了?
對於普通的大雪龍騎軍而言,他們並不知道“道君”二字,到底意味著什麼!
身後腳步聲響起。
霍震霄頭也不回的說:“白起,不巡防,找我乾嘛?”
巍峨如鐵塔般的白起,佇立在霍震霄身後,虎目循著霍震霄看去的方向望去。
“道君去域外雪原了?”
“嗯,還順走了我的兩匹戰馬。”
霍震霄身軀一震,抖落下身上的風雪,轉身,抬手拍了拍白起的肩膀:“請張無道到我營房來,另外,從現在起,三十萬大雪龍騎軍的訓練強度,再加三倍!”
轟!
白起虎軀一震,當場坐蠟。
大雪龍騎軍中的訓練強度,說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
前腳極夜剛過,極夜的漫長時間內,為了應對隨時可能突發的狀況,大雪龍騎軍的訓練強度已經大大提升。
每年極夜過後,對大雪龍騎軍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假期”。
突然暴漲三倍訓練強度,要人命了!
走出幾步的霍震霄仿佛猜到了白起的心思,腳步一頓。
風雪中,那張堅毅俊朗的麵龐,冷漠到了極致。
“現在不拚命,二百天後,這鎮疆城的三十萬人,就沒命拚了!”
白起轉身悚然注視著霍震霄的背影。
霎時間,兩人仿佛定格了一般。
身為昔日龍頭衛,白起很清楚霍震霄的性格。
話語中那股凝重甚至堪稱絕望的感覺,讓此刻的白起渾身一陣陣發毛。
二百天後,究竟會發生什麼?
不過戎伍之人以服從為主,霍震霄不解釋,他也不敢多問。
“遵命!”
……
三天後。
巍峨祁連山,銀裝素裹。
寒風哭嚎,酷雪飄零。
祁連山腳,厚厚的雪地上,卻留下一長串的印記。
很快,遠處的印記便被大雪覆蓋。
一道人影,縱馬狂奔,撕風裂雪,人影手中不斷揮舞著馬鞭毫不憐惜的狠抽在馬匹身上,疼的馬匹一聲聲嘶鳴,口鼻中更是噴吐出濃濃白氣。
凜冽風雪下,就連陽光,也格外刺人。
印照在人影麵龐上,卻是一張飽經風霜的麵龐。
冗長雜亂的胡渣,滿覆積雪,皮膚上宛若刀劈斧鑿般,儘是溝壑,還有冰晶。
這是一張徹頭徹尾的域外夷族的麵龐。
即使旁人細細打量,也難以發現端倪。
“應該快到匈奴十三城了。”
陳道君看了一眼身下戰馬,這是他深入匈奴的唯一工具了,連番趕路,兩匹戰馬已經累死了一匹。
身下這匹戰馬,也油儘燈枯。
摩挲了一下麵龐上的冰雪,陳道君眸光深邃,注視著前方風雪,繼續狠狠揮鞭。
對他而言,改容換貌,進入匈奴,簡直易如反掌。
天色漸漸昏暗。
一入夜,域外雪原的風雪嘶吼的更加厲害了。
刺骨寒意,跗骨入髓。
終於。
在戰馬即將不支的時候,陳道君看到了黑暗中的盞盞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