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
水月鏡花院中,傳出男子的聲音“公子,這麼晚你爬樹做什麼?”
聞池正在小心翼翼爬樹,聞聲一驚,轉頭壓低嗓音道“你怎麼還沒睡?來院子裡乾什麼,快快回屋裡。”
他早早打發了伺候的人,聽著外麵沒動靜才出來,這勿言真能壞事,早知道應該給他下迷藥。
“公子,樹上危險,你快下來。”勿言來到樹下,伸著雙臂似想接住他。
“我吸收日月精華,你彆管。”
“公……”勿言剛說出一個字,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同時,聞池感覺腰間一緊,身體騰空而起。
他勾住來人的脖子,身體貼掛在她身上,興衝衝的道“彧罹,你怎麼來了?”
“知你出不去,來接你去顧家。”
彧罹帶著人跳出府,雙腳落在地麵,聞池仍勾著她的脖子不鬆,小身子往她懷裡鑽,“我能出去,爬上樹,便能跳到牆上。”
“顧府的牆,乖寶打算怎麼爬?”
聞池努了努嘴“你說送我的。”
“馬上送你。”
“好。”聞池蹦著往她身上跳。
彧罹趕緊伸手托住他。
聞池雙腿纏緊她的腰,聲音不覺帶著小奶音“擺駕右相府。”
“遵命。”
彧罹腳尖一點,上了一旁屋頂,起起落落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迎著燥熱的夜風,伸手似能摘星辰,聞池興奮不已,拍了拍彧罹的頭頂“彧罹,你好厲害,我也想會飛。”
“日後乖寶想,我便帶你飛。”
顧闕的身體弱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彆說飛簷走壁了,多走幾步路都喘的不行。
全靠彧罹自身的本事。
右相府。
兩人站在一棵大樹後麵,看著前方幽靜昏暗的小院。
彧罹道“前麵是顧闕的院子,院裡侍從隻有一人,被安排出去了,如今隻剩顧闕。”
院中原本有許多侍從,但大多數是男子,彧罹知道當天,便全部遣到了彆處,隻留下貼身侍從仲林。
聞池勾住彧罹的手指,親密又黏人的撒嬌“彧罹,送都送到這裡了,你今日未如約去提親,那不能陪我進去嘛。”
突然不想去揍顧闕,想跟著彧罹去處理事。
“我今晚會哄你睡覺的,乖寶先進去揍她。”
聞池摸了摸鼻尖,聲音有些小“我可能……不會揍她,顧闕身體好轉,顧家應該挺開心的,萬一再把她揍傷了。”
“那便去威脅她。”
“那我走了?”
“去吧。”
聞池甩開她的手小跑過去,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進院門,看到院中的景象愣了愣。
院子沒有改造完全,但已初具雛形,與水月鏡花一般無二。
怎麼會這麼巧?
難不成顧闕真的喜歡他?
廊下掛著大紅燈籠,每兩個燈籠之間,墜著許多細線綁的琉璃球,在燈籠的映襯下,看上去流光溢彩,漂亮的好似身處仙境。
左側廊道上,擺著許多盆玫瑰花,似形成一條玫瑰花路。
聞池不覺的選了這條路,沿著玫瑰花的方向走。
鼻尖縈繞著玫瑰花香,耳邊聽著琉璃球撞擊的清脆聲。
他心中生出些懷疑。
彧罹對右相府很熟悉,清楚方位圖,了解防衛情況,知道顧闕院中事……
把他送到院子前,都不陪他進來,即便有再重要的事,何至於差這麼點時間。
彧罹答應今日去提親,但隻有顧屏璋去為顧闕提親。
彧罹這般優秀的女子,在上京城中不會籍籍無名,但上京城中有名號的男女,他都知道個一二,無一人與彧罹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