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殿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陛下,你要為時清做主啊……”殿外突然傳來哭啼啼的女聲。
站在殿門口的福公公伸臂阻攔“玉貴妃稍後,陛下正在議事。”
“滾開!”
玉貴妃推開福公公的手臂,撲著倒向議事殿內,梳的整齊的發絲微散。
“娘娘……”婢女攙扶起玉貴妃。
盛肅璋厲聲道“鬨什麼?這副模樣成何體統。”
玉貴妃推開婢女,踉蹌著跪到殿中央,哭著傷心欲絕“陛下,盛時瀾傷了我的時清,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竟生生被毀掉了臉,如今還生死未卜,臣妾隻有時清一個女兒,請陛下為臣妾母女做主……”
“玉妹妹當真隻說對自己有利的話,半句沒提時清公主暗衛刺殺長公主。”
婢女攙扶著德貴妃進殿,身上穿著華麗貴氣的宮袍,保養得宜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襯得她更加的雍容華貴。
她屈身對盛肅璋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盛肅璋道“愛妃不必多禮。”
玉貴妃哭花了妝容,望向德貴妃的眼滿是怒氣“姐姐一如既往能言善辯,不如請外麵的盧大人進殿,讓他說明事情的真相,再由陛下來定奪。”
盛肅璋揉了揉太陽穴,道“福公公,宣盧齊。”
“是。”
福公公站在殿門口,喊道“宣盧齊覲見。”
盧齊邁入殿內,單膝跪地道“盧齊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問兩位貴妃娘娘,長公主殿下安。”
“起。”盛肅璋繼續問“盧齊,你知曉時清受傷之事?”
盧齊站起身,如實說道“啟稟陛下,二公主的傷已無性命之憂,其婢女說是長公主所為,至於長公主……亦親口承認了,花園中死的人確是時清公主的暗衛。”
盛肅璋再次拍桌子,聲音威嚴冷厲“昭和!是不是你乾的?”
彧罹揉著夙池的手,漫不經心的道“盛時清的嘴是我劃的,當然我可以幫她縫上。”
不止縫傷口,連那張臭嘴都縫上。
她家小公主誰都不能罵。
玉貴妃哭癱在地上“盛時瀾仗著陛下寵愛為所欲為,將臣妾的女兒毀到如此地步,求陛下嚴懲盛時瀾,還時清一個公道,否則臣妾和時清隻有一死了之了……”
德貴妃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目露不屑道“玉妹妹是在威脅陛下?”
“威脅,時清變成這樣,本宮還有什麼盼頭,不如死了乾脆。”
玉貴妃伸手劃拉掉茶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她拿起其中一片抵在脖子上,血染紅茶杯瓷片上,威脅道“陛下,臣妾十五歲進宮,至今已近二十年,陛下即便不念夫妻情分,可否念在陪伴之情上。”
“陛下,臣妾陪您時間亦不短,夫妻情分和陪伴之情不說,還有臣妾爹爹的功勞呢,哪家的姐妹不吵架的,難道非要昭和死不成嘛……”
德貴妃拿著手帕抹眼淚,一副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可謂是我見猶憐。
議事殿內回蕩著兩個女人的哭聲。
盛肅璋聽著煩躁不已,厲聲道“全部閉嘴!”
哭聲頓時消失乾淨,殿內陷入了寂靜。
盛肅璋道“昭和長公主殘害手足,截殺蕭國送親衛兵,破壞盛蕭兩國邦交,念在其勇於承認錯誤,褫奪其昭和封號,罰其駐守鄆城,無詔令不可入京。”
鄆城是緊鄰蕭國的城池,有軍隊駐紮守衛。
盛肅璋此舉可謂一箭雙雕。
既安撫了玉貴妃懲罰彧罹,又為彧罹攻蕭國便利。
彧罹若真的攻下蕭國,那便有理由詔彧罹回京,若是彧罹攻不下蕭國,那麼到時亦可當做借口緩和盛蕭兩國。
盛肅璋是真心疼愛盛時瀾,否則盛時瀾的性子也不會無法無天。
但他有野心亦重國事。
德貴妃急道“陛下……”
“我領旨。”彧罹打斷德貴妃的話,抱著夙池起身向殿外走。
德貴妃行禮道“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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