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則是等到沈晏下值回來才拿出來吃的,這個便比下午下人們吃的那個要小多了,大約四寸蛋糕大小,兩個人吃儘夠了。
因著那夢,崔令鳶現在見到他還微有些不自然,總是想到帶襆頭的豬蹄上去咳
崔令鳶眯起眼假笑,將今天下午鬼使神差燉上的白菜豬蹄往他麵前挪一挪“這蹄花燉得香酥軟爛,很是滋補,郎君一定嘗嘗。”
沈晏沒覺得哪裡奇怪,便依她說的夾了一塊中間部位,蘸一蘸紅油料汁,紅油緩緩在表皮流動,頓時香豔不少。
一口下去,皮肉酥爛滑糯,嫩如豆花,蹄筋卻還剩一絲彈牙嚼勁,是很神奇的口感。
啃完一塊蹄肉,下麵的米飯也滲進了濃鬱的料汁,往往這樣的米飯是最好吃的。
那蹄花湯也可以喝,崔令鳶老老實實地叫它們在砂鍋裡燉足了一個時辰,白菜幾乎都化在裡麵了,所以叫“爛糊白菜”,湯白如奶,飄了一層薄薄油花,隻加一點鹽就很鮮美。
“很好吃,你也吃。”
見崔令鳶隻是看著他,自己卻不吃,沈晏微笑一下,不自然地垂下眼。
崔令鳶“嗯”了一下,掏出那生日糕來“郎君一起吃這生辰糕吧,分食生辰糕,將我來年的好福氣也分你一分。”
這話麼,本來今天下午也和丁香她們說過一遍的,還許了願。
沈晏本來勺子都挨到花瓣上了,聽了她這話,卻停下來。
“怎麼了?”崔令鳶看他。
“我不吃,你吃就好。”
“這樣福氣都給你。”
見他竟是將場麵話當了真,崔令鳶忙道“這就是個吉祥話,逗個趣兒,不打緊的。”
又打哈哈“我福氣已經夠多了,倒是郎君沾一沾,沒準明年官運亨通,我也跟著沾光呢。”
這樣不羈的玩笑,也就她敢對著自家郎君開了,若換旁人,還隻以為在說對方官小位卑呢!
不過也是因為沈晏實在跟“官小位卑”這四個字沾不上邊,所以根本不會往那方向去想。
“呢”字的尾音微微上揚,像是狸奴的尾巴拂過心間,帶著小女兒家嬌俏。
沈晏的心思被這個“呢”字帶的有點遠。
怎麼“沾光”?
她上回便說了,夫妻乃是一體,是以她的製冰之法也隻和他一人說了。
“夫妻一體”
一向矜持高貴沈三郎被這四個字哄得心花怒放,恨不得明日便叫她夫榮妻貴,垂眼輕笑起來,今日阿翹說話實在是甜。
隻是文官要往上爬,注定沒那麼快,除非外放做地方官,走實乾的路子……隻是要真那樣,州府自是比不得長安舒坦,不知道阿翹能不能吃得了這苦。
不過,到底更自在些,不必成日拘在府裡,自己閒時還能陪她在周邊山清水秀處玩轉幾日
沈晏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認真琢磨起來,先是一怔,而後越發忍不住翹起嘴角。
——
在崔令鳶的視角裡,便是她說了句尋常的逗趣話,而後對方就笑得仿佛春山新月,杏林夕照,配上此時暖橘色的燈光搖曳,不勝撩人。
果然看美人還是得在月下或者燈下,真是
引伸出無限遐想。
想到他最近總是這樣笑,眼尾微微勾起,那看狗都深情的桃花含情眼似乎又修煉升級了,每每對視似藏了千言萬語
還有穿家常衫子時候露出來的鎖骨痣,圓潤可愛,崔令鳶每每都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穩住啊節操,矜持啊阿翹!
這可不是她那年代了。
崔令鳶當然不至於這樣就穩不住了,那太輕浮,隻是多少有點不能造次的遺憾。
美人多得,這樣級彆的美人不可多得,彩票還分五百萬跟一個億的呢,沈三郎這樣,怎麼也得有個八千萬,嘿
滿肚子壞水的崔令鳶若無其事地用刀切了些生辰糕下來,用小銀勺挖著吃。
沈晏在她堅持下,到底嘗了那生辰糕。
酥的口感介於奶油奶酪之間,輕盈細膩,入口即化,像把雲含在嘴裡。栗子泥冰涼順滑,夾在鬆軟的蛋糕胚和細膩酥酪之間,和諧了口感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