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一大早不知道乾什麼去了,匆匆不見人影,待崔徐二人回了府,恰在門口碰上了他。
徐氏先下馬車,愣了愣,而後微笑招呼,臉上還有剛說完對方八卦的不自然,崔令鳶在馬車上自然也看見了他。
兩人一個從人堆裡剛擠出來,腰酸腿軟,一個風塵仆仆,臉帶疲倦,本想調侃揶揄他的崔令鳶也歇了心思,彎起眉眼。
崔令鳶沒問他去做了什麼,他倒主動提起另一件事“明日,該陪你回侯府,禮單已經備好了,可要看看?”
崔令鳶點點頭,看過單子,卻被禮單的豪華陣容給嚇了一跳。
又不是第一次回去了,哪次有這般鄭重過?
崔令鳶笑著看他。
“鎮北侯與侯夫人,到底是你耶娘。”沈晏溫聲道,“孝敬祖母的,我單獨備下了。”
這親疏有彆稱呼,崔令鳶笑著挑眉。
沈晏自然不會是說要她再努努力討他倆歡心,隻是麵子功夫還得做好。
好東西給他們是浪費了,她拿筆改了幾個,“這樣足夠了。”
沈晏看那改過的禮單,緩緩地笑了。
阿翹啊,多一分麵子功夫都懶得做。
罷了,她既不在乎,他亦不可能真心將那兩位當作嶽丈母。
“昨夜在延喜門外,似乎看見崔二娘子了。”
“二姊姊?她也進京了?”
崔令鳶並沒有意外多久,也是,沈祉家沒旁人,二人但凡夫妻關係還算表麵,沈祉都會陪著妻子來嶽家過年。
初二,沈晏與崔令鳶回了鎮北侯府,打算用過午膳再回去。
鎮北侯領一群人早在府門口迎接,沈晏先下馬,而後繞到馬車前,略矮下身,一手替她撩起簾子,一手向裡伸出,接崔令鳶下車。
風吹動車簾,掀起一角,隨後一隻手探了出來,粉粉白白,膚色如玉,搭在沈晏手上,對方立刻穩穩將她包住。
崔令窈看見後,心頭又是狠狠一跳。
崔令鳶踩著繡凳下了車,柔軟厚實的大氅之下,露出一張小小凝脂芙蓉麵,無視崔令窈明晃晃的目光,上前向鎮北侯夫婦叉手行禮,
“元正啟祚,萬物惟新,伏惟父親母親尊體萬福,慶壽無疆。”
這是絕對不會出錯的賀節之辭,其實若真孝順的,還會逢迎拜跪,右膝著地,再說這拜年吉祥話。
鎮北侯見到沈晏,眼睛就亮了,沒計較這些,將人迎了進去。
一行人去了廳堂。
寒暄過後,崔家兄弟隨鎮北侯去了前院招待女婿們,崔令窈、崔令鳶則跟鎮北侯夫人去了後院。
崔令窈是前些天就回來了的,故鎮北侯夫人隻問候了她幾句,期間,崔令窈不鹹不淡地刺了兩句,鎮北侯夫人隻輕嗔了一句,並未責怪,崔令鳶嘴邊掛著淺笑,一一回了。
“這孩子,成了親,反倒不愛說話了。”
鎮北侯夫人這般說,自然不是怪她不與自己親近,隻是見她麵上雖挑不出錯,到底不如從前殷切,心裡不舒服,總覺得這樣好的親事本該是自己女兒的。
半年時間過去,沈祉雖好,也漸漸看得出出息,到底不如沈晏。
特彆是見沈三郎處處體貼,一點也不像女兒說的那樣鎮北侯夫人實則已經開始後悔了。
早便不該答應阿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