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被退了親,那也是她淑妃的侄女,這風波過去之後,隻會更搶手錢昭儀是個懂事的。
季夫人心內狂跳,又是喜悅,若能做皇子妃雖三皇子資質平庸,母族一般,但若拉攏作為二皇子勢力,二皇子登基之後,挑個富庶安寧的地界兒封王,豈不比當宗婦好?
她忘了剛剛還在絕望,忙不迭告辭回家去,跟女兒說了這事。
季四娘蹙眉。
三皇子,她並不陌生。
拋開資質出身那些,對於季四娘這個正值二八妙齡的少女來說,“委身”一個身材走樣、麵貌隻能算清秀,甚至不如自家兄長雄偉的皇子,還是曾經對她獻過殷勤,而她看不上的皇子,實在憋屈。
但她也知道,若一定要在這長安城內說一門親的話,除了三皇子,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到底是皇子妃。
季夫人還在勸她,心氣兒頗高的季四娘鬆開眉頭“兒知道了。”
馬車搖搖晃晃,車外有馬蹄聲漸近。
夜風撫過,掀起車簾一角,季四娘朝外看去,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結伴而來。
二皇子關心母妃和妹妹們坐車可安穩,三皇子也湊了過來,微胖的臉上擠出一朵燦爛的笑“四妹妹安好。”
有二皇子這位表兄在一旁對比季四娘唇角抽搐一下。
季淑妃微笑看著她,季四娘到底也強行擠出一絲笑意,點頭道“好。”
三皇子立刻看呆了眼。
她向來倨傲,便如天邊明月,就算對長安的這些紈絝子們不假辭色,也能吸引他們圍著她轉。
——
經曆漫長的顛簸,眾人到先農壇時,天光已然大亮。
睡了長長但並不安穩的一覺,薑氏醒來,發現案上的糕點已經被吃得七七八八了,再看嘴角還掛著糕點渣子的崔令鳶,以及莫名慌張拿帕子擦嘴的女兒,薑氏揉了揉腦袋。
“三弟妹——”
崔令鳶回以她一個安撫的笑“知道知道,大嫂放心吧。”
出了這馬車,她又是那個“安分守己”的。
崔令鳶挑起簾子,遠望了一眼前方,日晷的指針赫然指向了卯時。
嗬,上回去驪山還沒發覺,長安城竟然如此大!
太常、鴻臚寺卿來稟,太歲殿已提前布置好了,宰牲亭將豬、牛、羊三牲的頭顱送來。
吉時一到,鼓樂奏,帝後登上殿階,祭祀太歲及及春夏秋冬四季自然神靈。
聖人念祭詞時,沈晏作為起居舍人,自然在殿階之下最近處記錄下這一幕。
而崔令鳶作為一個沒有品階的女眷,自然被淹沒在人群裡。
薑氏和徐氏緊挨著她,妯娌關係很一般的兩人直接將崔令鳶當成了潤滑油,一左一右地夾著她。
薑氏嘴巴緊閉,徐氏也端著溫婉的笑意,她被夾得不能動彈,百無聊賴,目光發散遠了,瞧著認真傾聽的模樣,其實壓根不知道自個在看哪。
心道不知道哪個大學士寫的祭詞,真是又臭又長
官員那邊,紫袍的一堆,緋袍的一堆,綠袍的一堆,自內而外,涇渭分明。
薑氏的一個肘擊讓她回神,她才發現自己與寧國公夫人對視許久了。
對方發現了她的開小差,譴責地向她遞來眼神,提醒她不該在如此莊嚴的場合分心。
崔令鳶語文課練出來的走神功夫頭一次被識破,衝寧國公夫人討好一笑,遂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乖巧模樣。
花快半個時辰念完祭詞,這般“莊嚴嚴肅”,結果聖人不過是象征性地扶了下犁,做做樣子就結束了。
崔令鳶“”
那她這一天的腰酸腿軟顛簸暈車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