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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西的精神——馬恩河與索姆河的勇氣與不屈,啟蒙運動與大革命的昂揚,為國家獻身的熱忱——都到哪裡去了?難道它們真的隨著先烈的腳步長眠於六尺之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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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西的外交部長博諾——這個在蘇台德危機、慕尼黑會議期間一貫堅持對德退縮的軟蛋——信誓旦旦地宣布蘇聯外交人民委員李維諾夫的去職不會對該國的外交政策造成什麼大的改變。
但是正如這個仿佛失心瘋掉的法國官員的許諾被希特勒接連打臉一樣,斯大林也不準備給他留麵子。
布爾什維克領袖的老戰友維雅切斯拉夫·莫洛托夫同誌上任後不久,蘇聯外事部門便發生了一件舉世矚目的“小事”蘇聯駐柏林大使阿列克謝·梅列克洛夫突然拜訪了德國外交部國務秘書恩斯特·馮·韋茲塞克,詢問後者關於蘇德關係的看法。
意外之餘,後者回答道“德國希望與蘇聯建立互相滿意的經濟貿易關係。”
而蘇聯大使的回答對於英法而言可謂是晴天霹靂“意識形態的分歧沒必要乾擾俄國與德國的關係。”
蘇聯的柏林大使接著離開了。
這次寒暄總共用時不到十五分鐘,卻在國際上掀起了滔天巨浪。4月28日希特勒在國會的發言仿佛也印證了蘇德關係的轉變——在他歇斯底裡的演說中,居然一次也沒有像之前一般提到“墮落的”和“猶太的”俄國。
英法似乎要失去他們最重要的潛在盟友,這樣可怕的前景令法國的駐柏林的大使庫隆德(一年前還是法國駐俄國大使,但因力主建立法蘇同盟而被調去了德國)寢食難安。
大使委派武官斯特林上尉返回巴黎報告(情急之中把斯特林的姓都拚錯了),但他在巴黎的上級卻絲毫沒有任何焦慮感。斯特林吃了閉門羹,根本沒見到博諾外長,他在外交部盤桓了數日,最終也隻能灰頭土臉的回到駐地。
結果返回柏林後不久他便收到了外交部朋友的電話,朋友在電話中說外交部建議軍人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插手外交。
這鬼話氣得這位目光長遠的軍官當場砸了電話,如果不是還顧忌自己還肩負著共和國的使命,斯特林上尉恐怕就會成為慕尼黑會議以來第二個叛國的駐外武官,雖然沒有第一位富歇將軍那麼勁爆罷了。
(富歇將軍時任法國駐捷克斯洛伐克軍事代表團團長,在得知法國出賣了捷克斯洛伐克後,他撕毀自己的法國護照並加入了捷克軍隊)
有這麼一位吃裡扒外的外交部長,未來情況糟糕到什麼樣子都不會讓人感到奇怪。但好在仍由理智且忠誠的外交官在為國家奔走斡旋,那位可敬的駐德大使敏銳且準確地發現,蘇德之間達成協議是極為困難的,因為兩國在製度和意識形態上的勢不兩立決定了二者的聯合勢必會動搖各自的統治合法性。
他判斷蘇聯是想通過與德國加強聯係來向西方盟國施壓,因此庫隆德大使依然不遺餘力地遊說著朽木般的外交部。
不過他的阻礙又不僅僅在外交部,軍方也對同蘇聯結盟抱有疑慮,因為波蘭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蘇軍過境的。羅馬尼亞雖然也擔心自己的獨立受到威脅,但來自德國和匈牙利的威脅近在眼前,態度倒比波蘭更軟化一些。
這些本該外交部出麵解決,但外交部如今比行將就木的棺材瓤子還要遲鈍。他們不僅不願意為法蘇同盟鋪平道路,甚至就連與波蘭結盟都猶豫不決。四月末的時候,國防部長甘末林將軍與波蘭軍事代表團達成了一項軍事協議,而軍事協議又需要一份政治協議做鋪墊,這份政治協議外交部長博諾就是死活不肯簽。
甘末林將軍找到了總理達拉第,聲稱“必須立刻簽字”,但最終又沒了下文。部分是因為議會當時正在為所謂的“比例代表製”吵得不可開交,右翼政黨為了防止左翼再次聯合成人民陣線執政可謂無所不用其極。這場漫長的議會拉鋸一直持續到六月末,整個春天法國政府都處於這樣的麻木狀態。
等不到那個時候,到6月6號,德內爾的心絞痛已經嚴重到了不得不去看醫生的地步。
“最近遇到什麼煩心的事了吧?”富博先生隻觀察了一番德內爾的神色,便找出了他的病因。
德內爾黑著臉回答道“最近還有什麼好事嗎?”
“夏天可是巴黎最美麗的時節,處處鶯歌燕舞,你還有薇爾莉特夫人這樣美麗的女士的陪伴,去郊區散散心,或者去遊樂宮聽聽演說,還可以去看航展……總而言之,保持良好的心態才是最重要的。”
“誰知道這樣的美好還能持續多久?”
富博吸了一口氣,伸出了自己的食指虛指著天花板“戴澤南先生,就算你為國家擔憂,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再這樣持續下去你連體檢都通過不了,還怎麼再次服役?”
這樣的勸說令陪伴他而來的薇爾莉特眉頭微皺,她並不希望讓·德內爾再被征召。但見到阿讓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並詢問醫生如何治療,她也隻好聽之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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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了。”在離開診所之後,德內爾對薇爾莉特說道,“一起去看航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