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德內爾本人已經沒必要加入痛打落水狗的行列,5挺輕機槍和50來杆步槍足夠讓潰不成軍的德國佬付出慘痛的代價。德內爾更需要做的是提醒那些得意忘形的年輕人“注意隱蔽,保持分散,敵人可能會炮擊!”
喊完沒有一分鐘,德國佬的迫擊炮彈就到了。值得慶幸的是,由於天色昏暗,德國佬炸得相當歪。估計德國的迫擊炮手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在法軍停止射擊潰散的德軍之後立刻停火了。
等炮擊結束後,德內爾臥姿轉跪姿,他晃晃腦袋抖去鋼盔上的泥土,隨後下令撤退“離亮光遠點,誰也說不準有沒有藏在陰影處的狙擊手,走了走了!跟上大部隊!”
他自己拉著c連2班火力組的一個士官和六個士兵走在最後,一來確保沒人掉隊,二來看看有沒有傷員需要救治。法國傷員一個沒有,倒是有兩三個受傷的德國佬。
德內爾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以“抓兩個俘虜回去審問”為由,和士兵們把兩個顯然還有救的德國人帶回了出發陣地。
“c連4班,無人傷亡。”
“3班二等兵紹瑟陣亡。”
“5班兩人陣亡,因為最後那一輪炮擊。”
“d連無人傷亡。”
“很好。”因拖拽德國傷員而氣喘籲籲的德內爾深吸一口氣,隨後指示身邊的一個士官,“找人把這倆德國佬送去治療。”
“不用審訊?”和德內爾一塊把德國佬拖來的士兵們問道。
“先治療,再審訊。”見士兵們有些不解,德內爾解釋道,“遵守《日內瓦公約》對敵我雙方都有好處,不是嗎?如果現在我們缺乏物資,我肯定不會管這倆德國佬的死活,但畢竟現在不缺。”
“但我不得不提醒您,我們的救護兵已經忙得連軸轉了,少校。”
“所以我並沒有管那個動手術都不一定能救活的家夥,而這兩個隻需要止血。”
“如您所願,少校。”士官無奈地點了點頭,隨後叫上兩個班裡的士兵,以和溫柔完全不沾邊的動作,拖著哭爹喊娘的德國佬往救護站去了。
德內爾囑咐防禦農莊北側陣地的士兵提高警惕之後,也帶著預備隊返回了c連的指揮部。德瑪拉中尉早就在指揮部門口等候了“我看到你們另外乾掉了三輛坦克,以及差不多一個排的德國佬。”
“我們損失了三個人,紹瑟的身份牌沒拿回來,這是剩下兩個人的。”
德瑪拉中尉點點頭,接過兩片沾血的小鋼片,將它們放進一個木盒中。之後便向德內爾彙報戰況“南邊的情況比較穩定,反坦克炮組拖著那門炮總換陣地,德國佬摸不清我們到底有多少炮,進攻的很遲疑。”
正當他們商討戰況的時候,農莊北麵又有槍聲傳來,很快通訊兵就向兩人彙報“長官們,德軍再次進攻2排陣地!2排長報告現在還能頂住,不過需要彈藥補給!”
“有坦克嗎?”德內爾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目前還沒發現,少校。”
那麼問題尚不嚴重,德內爾讓德瑪拉繼續指揮自己的連隊,隨後拿起電話叫通了營指“博特阿,b連和a連的情況怎麼樣?”
“b連剛剛開始激烈交火,但情況暫時還算穩定,a連那裡還沒見到德國人。”
“我馬上回去。”
電話還沒放下,德國佬炮彈便在指揮所掩體外猛然爆炸,距離德內爾可能不足二十米,c連指揮所內立刻地動山搖,塵土飛揚。巨大的衝擊使得德內爾站立不穩,直接摔倒在地,指揮所裡的其他人也東倒西歪。
德國佬的炮擊持續了近五分鐘,才因法國炮兵的還擊而停止。
“他媽的……”被震得暈暈乎乎的德內爾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摔到地上的話筒,“喂?喂?”
沒有任何回應。
“大概是電話線斷了。”德內爾搖搖頭,將還在地上迷瞪的德瑪拉拽起來,“打起精神來,中尉,最艱難的時候要來了!”
“啊……”德瑪拉呻吟道,“至少我們還能依靠你,少校。”
德軍開始對95團1營的各個陣地展開接連不斷地強襲,在德內爾返回營部途中,整條防線上都像潑入沸騰油鍋的水,炸得驚天動地。德內爾判斷至少有一整個團在圍攻他的部隊,還有坦克,為數不少的坦克。真該死,德國佬的坦克就像無窮無儘一樣!
幸好有條足夠長的交通壕,轉移位置既安全又方便。德內爾留下兩個士兵加強防線,剩下的人和他一道,打算順著交通壕從要塞的缺口回到營指揮部。
“搖籃!”缺口處傳來了一聲英語的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