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豪威爾既然願意將德內爾帶去英國,在美國歐洲遠征軍裡做顧問,戴高樂不但不可能反對,還對這一結果十分滿意。
儘管當下尚顯稚嫩的美軍在英軍老大哥麵前還沒什麼底氣發言,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等美利堅巨人動員起自己的全部實力之後,英國人除了乖乖讓出戰略主導權外彆無他法(說句刻薄的話什麼英倫三島?不過是美國在歐洲的前哨兵站罷了)。
即使是最樂觀的抵抗戰士,也不認為自由法國能在1943年底解放本土,拉起百萬大軍。事實上按照已經傷愈恢複工作的勒讓德約姆少將(德內爾曾接替負傷的此君指揮敘黎戰役)的看法,法軍能在1943年初收複北非各省,拉起一支擁有二十萬野戰部隊的軍隊就不錯了。
而那時的美國遠征軍會重視區區二十萬人的自由法國軍隊嗎?將心比心,上次大戰的時候法軍可重視過比利時軍隊?
所以能趁美國遠征軍司令部草創人手不足的時候往裡塞人,對於自由法國而言實在是一件求之不得的美事。
於是第二天,也就是1942年6月7日清晨,德內爾便身著法國軍服前往陸軍部,將抵抗委員會的安排告知艾森豪威爾。
“很好。”戴高樂的決定並沒有出乎艾森豪威爾的預料,他相信那位睿智的政治家和軍人不會拒絕這個雙贏的提議,“既然這樣,你把手上的工作都交給漢迪——他就是下一任作戰處長——然後和我去一趟白宮吧。(英語)”
埋首案牘的托馬斯·漢迪準將聞言抬起頭,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向德內爾笑了笑。德內爾微微躬身作為回答,然後立刻將手上的情報連同紅藍鉛筆一塊放到一大摞文件簿上,接著拍了拍文件簿,對漢迪準將說道“還剩最後八分之一沒看,請見諒。(英語)”
“不要客套了,讓,這些日子你幫了我們大忙,祝你一切順利!”
德內爾這次沒有按照美國人的習慣隨意扶一下帽簷就算敬禮,而是鄭重地戴上桶帽向作戰處的諸位美軍將校敬禮告彆。作戰處的軍官們也認真地回以敬禮,雖然與德內爾相比,他們的軍容絕對稱不上整潔,但後者又怎麼會輕視這些舞蹈於猝死邊緣的軍人呢?
德內爾與艾森豪威爾共乘一車,在車上,德內爾問艾森豪威爾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英國?”
“本月末。”
“足夠了。”
“什麼足夠了?”艾森豪威爾有些好奇。
“我要跟德聖艾修伯裡先生立刻動身前往倫敦,今天下午就走。”
“這麼急?出什麼事了?”
“比爾哈凱姆。”德內爾回答道,“根據英軍的情報,隆美爾因德軍頓兵於此而惱羞成怒,已經再調第15裝甲師南下進攻第一旅了。”
“老天!”喜怒不形於色的艾森豪威爾難得表露出驚訝的神情,“果真如此的話,隆美爾在那邊隻兵力優勢就該有六七倍了!”
德內爾先是驕傲地笑笑,然後謙虛地提了提法軍的優勢“好在火力相差倒沒有那麼懸殊,德國人還是缺彈藥,在火炮口徑上似乎有壓倒性優勢,實際完全發揮不出來,而且皇家空軍的支援還是相當有力的。”
“他們當然該有力支援,畢竟德國人為了對付不到四千法軍步兵,拿出了足足二分之一的裝甲力量。”艾森豪威爾稱讚了法軍一番,接著看向了德內爾,“戴高樂將軍需要你做什麼?”
“英軍似乎準備放棄第一旅,而我們絕不能不做出努力就拋棄三千七百名戰士。”德內爾回答道,“我們將抽調部隊接應第一旅突圍,這就需要一個熟悉摩托化作戰的指揮官。”
“所以他想到了你?”
“不,是勒克萊爾。而我將去費讚暫代勒克萊爾指揮乍得行進團,指揮他們穿過撒哈拉沙漠去襲擊隆美爾的補給線。”
“這也是個相當有挑戰的任務啊……”
“是的,但我是軍中勒克萊爾以外,有指揮摩托化部隊打沙漠突襲戰經驗的唯一一人,而且勒克萊爾的部下至少有一半是我訓練選拔出來的。”
“所以,舍君其誰?”
“正是如此。”德內爾毫不猶豫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