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剿匪這事正是蘇長卿所麵臨的困境。
皇帝派了張懷之來主持賑災的事宜,而蘇長卿則是負責帶兵去解決山匪作祟的問題。
朝廷以前不是沒派人來剿匪過,但是這甘州山匪跟其它地兒的不是一個品種,它總是春風吹又生。沒兩年又卷土重來。
而凡是派來視察災情的官員要麼回去稟告說賑災有序進行,一切正常,要麼各種奇葩原因死在甘州。
到後來除了端王的人,沒人願意來甘州辦事。
蘇長卿這回算是被蕭澈給坑了,剿匪這事他也不想來,搞不好命都要交代在這裡。
他同張懷之一起剿匪的時候就意識到不對勁,剿匪進行得太容易了。
每次去了山匪窩點,對方仿佛都知道他們會來,全都跑了,剩下一群老弱病殘的流民,還得把他們按照災民來安置。
張懷之還煞有見識地解釋“蘇將軍彆多想。山匪大多都是流民,過不下去了才落草為寇。朝廷既然又賑災又剿匪,他們得到消息自然就都從良了呀。”
這話說得,人家妓女從良還得交贖身錢呢,山匪從良隻用跑路的?
可蘇長卿也沒啥辦法。他想調查此事,卻受到各地官員重重阻礙。
畢竟主持賑災的人是張懷之,自己很多行動都受製於他。
所以蘇長卿在甘州忙活了一圈,感覺像是配合甘州山匪演了一出剿匪大劇。他都想打道回府了。
直到這天晚上褚彬突然來寧川城找到他。
蘇長卿也已經得到消息,睿王會來甘州視察災情,可他私下來找自己做什麼。
兩人避開耳目後,褚彬直言“蘇將軍,王爺希望你能秘密調給他一部分兵力。”
蘇長卿聽了這話心裡一驚。睿王想要私自用兵。
這不得不說曆朝曆代皇室同室操戈,互相內鬥的傳統藝能。所以本朝對藩王用兵的管控極為嚴格。
皇帝已經派了蘇長卿帶兵過去,所以在端王和晉王的阻攔下,這次蕭澈沒法帶兵。
蘇長卿不得不問“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褚彬回道“剿匪。”
這就很尷尬了。睿王要是直接下令讓他帶兵去剿匪還好說,可這樣必然打草驚蛇。
褚彬開口解釋”蘇將軍,這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張懷之大人。”
蘇長卿的行動需要報告給張懷之,私下調兵給睿王是要承擔風險的。搞不好就要被張懷之給參奏,這事他不能辦。
褚彬看他果然在猶豫,隻得拿出蘇婉的玉佩給他。
然後麵無表情地說“蘇將軍,蘇小姐現在就在王爺身邊。希望蘇將軍能配合王爺秘密調兵。”
蘇長卿接過玉佩仔細瞧了瞧,這確實是自家女兒的玉佩。
他頓時驚訝地問“王爺把婉婉怎麼樣了?”
褚彬冷笑一聲,故意陰陽怪氣地說“王爺說了,他一定會好好照顧蘇小姐。”特意強調了好好照顧這四個字。
蘇長卿一臉擔憂“這……”好好照顧是什麼意思?
褚彬心裡苦真就字麵意思……
“千萬彆傷害婉婉。”蘇長卿懇求道。
褚彬笑得意味深長“蘇將軍說笑了,王爺自然是會照顧好蘇小姐的。調兵這事蘇將軍看著辦吧。”
蘇長卿麵色很為難,他以為蕭澈用蘇婉要挾他。他也知道山匪的事情有貓膩,可他不想趟這渾水。
褚彬繼續聲音微冷地說“王爺也是為了調查清楚山匪的事。蘇將軍,你考慮清楚了嗎?”
蘇長卿還真怕蘇婉出什麼問題。既然睿王鐵了心要管這事,那自己隻能想辦法調兵給他。
心想若是睿王真能把甘州的問題徹底解決,自己哪怕最後被降罪也算是值了。
所以蘇婉就這樣在青塘縣住著,每天看著高縣令為領導安排的表演。
蕭澈依舊喜歡對她動手動腳。七天過後,蘇婉實在受不了了。
就在縣衙的客房裡,她用力推開蕭澈,氣急道“你放開我,我要去見我爹,你不是要調查災情麼?”
蕭澈這回沒有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繼續調戲她,反而看她的雙眸變得幽深起來,整個人又散發出一陣寒意。
蘇婉有點犯怵,他這又是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