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不想耽誤後麵的乘客下機,便將傘接了過去,笑說:“謝啦,下次還你。”
“好啊。”
商辰禹點漆的眸中裹著淡淡笑意,仿佛觸手溫潤的黑寶石。
同周季禮的嗓音相比,他聲調懶洋洋的,說話時尾音拖長,聽起來莫名曖昧又繾綣。
周季禮臉上有點掛不住,搭在南梔腰上的手稍稍用力帶著她往舷梯走:“一把傘而已,沒必要見麵,我讓徐徹送給他就是。”
下了飛機,南梔才注意到一堆工作人員圍在左側飛機輪胎忙前忙後,有人驚歎了句:
“幸好是商辰禹在開,不然就這輪胎破損程度,後果真不敢想象。”
飛機爆胎了?
難怪剛才商辰禹讓他們彎腰低頭,緊迫用力,那是標準的防撞擊姿勢。
南梔回眸看去,隔著茫茫雨絲,恰好撞上商辰禹略顯深邃的目光,他高高站在艙門口,眸底流轉的微光染著幾分意味不明,那一眼,仿佛要將她望進深處。
南梔心間似芭蕉葉被綿綿春雨拂過,發出微不可察的回響。
她有些慌亂地收回視線,撐開黑傘,快步和周季禮出了機場。
熙熙攘攘的出口,周季禮拉開商務副駕駛車門示意南梔上車,“徐徹送你回去,我坐另一輛,乖。”
“算了,我還是打車吧。”
麵上雖沒表現,但心底還是對他要去見白清歡有些膈應的,南梔收起傘,婉拒了周季禮的提議。
“你就不能聽話點?這麼多人下機,哪有那麼好打車。”周季禮雙眸微眯,語氣冷淡下去。
“我反正也沒事,可以等會的。”
周季禮盯著南梔足足看了半晌,搭在車門上的手背凸起青筋,最後砰的一聲把車門關回去,繞到後座坐下:“隨你。”
好不容易拖著大包小包行李走來的徐徹抬頭一看,兩人一個站在門外,一個坐在車裡,臉都黑得像鍋灰。
又吵架了?!
“還杵在那乾什麼,上車!”周季禮臉色愈發陰沉,腮幫似有微動,聲音裡滿是慍怒。
“唉,好!周總。”徐徹搞不清狀況,但畢竟領的周氏的工資,趕忙將行李搬到後備箱,臨上車前不忘客氣地同南梔打招呼,“南小姐,那我先坐車了,有需要隨時叫我。”
南梔拉過自己的箱子,莞爾一笑:“徐助理,再見。”
她沒再看周季禮,摘下披在身上的西裝外套,瀟灑地從後座還沒關上的窗口丟進去。
她雖喜歡周季禮,但也是有底線和脾氣的,一天最多哄一次就是她給自己設的底線。
嗖~
掏出手機正打算處理工作的周季禮被甩過來的西裝兜頭套住,氣得一拳砸向座椅,震得剛坐上副駕駛的徐徹差點彈起來。
南梔再次輕笑出聲,拖著箱子往過道走,找個地方慢慢等車。
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快步中卻不失優雅,身後響起一道俏皮驚喜的女聲:“梔梔姐!”
南梔駐足,一輛黑色邁巴赫穩穩停下,商明珠從車窗裡探出頭來,掃了眼南梔腳邊的行李箱旋即拉開車門跳下來:“梔梔姐,坐我的車。”
“不——”
南梔“用”字還沒說出口,商明珠已經麻利地從她手裡奪了箱子塞進後備箱,伸手探路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梔姐姐快上車,不然我們的車該堵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