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曾想,這台不起眼的平板電腦,竟然記錄了她所有的犯罪罪行和詳細可查的證據。
圖文俱在,無一不在控訴著她的殘忍無情和暴虐無道。
迪艾爾倫的瞳孔猛地劇烈驟縮,半垂下來的眼簾剛好遮住了她眼底深處隱藏著的嗜血殺意,這樣冰冷刺骨的她與剛剛溫婉大氣的她判若兩人。
指尖垂落在平板電腦的頁麵上,有些僵硬,細看之下,該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
這一次,饒是迪艾爾倫再怎麼淡定自若,臉色也險些有些繃不住了,下顎線繃得緊緊的,差點就破功了。
倒是她小瞧這個安陌了,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挖出了本應深埋在十八層地獄的事情,這些本應無人知曉的罪行如今就暴露在她的眼皮底下,讓她差點就招架不住。
這安陌,還真懂殺人誅心這一招。
還真把她當成罪犯來審了?
是她從一開始就大意了,被安陌這溫柔的東方美人形象給迷惑住了,以為安陌隻是個空有其貌的花瓶,卻不曾想還是朵帶刺的玫瑰。
嗬。
有意思。
就憑這個平板裡麵的東西,就想讓她認罪,這豈不是太天真了?
她可是r國人,犯下的也是在r國的罪行,連r國皇室都對她威廉家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z國人還沒有這麼長的手來管她!
至於和魔匿組織的跨境交易,她入境之後就被安陌扣留了,沒有與魔匿組織取得第一時間的聯係,安陌這邊自然是沒有取得這方麵的鐵證,所以隻要她矢口否認與魔匿組織的關係,一口咬定是與z國國企的合作事宜,安陌也拿她沒辦法。
隨著迪艾爾倫指尖緩慢滑動平板電腦頁麵的動作,她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快速地冷靜下來了,並且大腦清晰地規劃了所有可能發生的應對策略。
這安陌,今天給她的“意外之喜”真的太多了。
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看來,是留不得了。
迪艾爾倫把所有記錄著她罪證的文字都一一掃過,不得不說,太詳細了,細致得有些細節她自己都快要忘掉了。
忘掉了她曾經毫無人性的殺戮,也忘掉了那些慘死於自己手中的生命。
迪艾爾倫抬頭,看向對麵安安靜靜端坐著的人,她晃了晃手中的平板電腦,“這份東西費了你們不少功夫和心血吧?”
“偽造得很逼真,連我都差點信了我真的做過這樣的事情,”迪艾爾倫維持著高傲大小姐的作風,冷哼一聲,語氣透露著濃濃的失望和不可置信,頗有些義憤填膺的模樣,“沒想到你們z國還會用這樣的方法來冤枉無辜的人。”
迪艾爾倫倒打一耙,就是死活不肯認罪,跟個無賴似的,還將責任故意推到他們的身上。
安陌冷眼看著她的滿腔憤慨,語氣也冷了下來,“這個世界上,正義總是姍姍來遲,如果正義給不了活著的人希望,也給不了離去的人告慰,那它就是罪惡的幫凶,是殺戮的推手。”
“殺戮之城灑下的熱血,總有一天有人會以正義為名,為那些無辜的人討回公道!”
那些仗著資本的權勢,犯下滔天大罪的人,也終有一日會被繩之以法,受到法律的製裁。
或早或晚,但都逃不掉。
“安陌公主真是好生氣派,”迪艾爾倫輕笑了下,目光裡帶著三分嘲弄,“不過就憑這幾頁捏造的偽證就想將我扣押,你是不是過於自信了?”
這個東方人,還真是不好對付,跟個牛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真是可惡。
明明那雙眼睛明亮又清澈,帶著不諳世事的清純透亮,看著就好騙又好糊弄,誰知道性子卻這麼穩。
迪艾爾倫心下一沉,有股不知名的錯亂席卷全身,如今她對安陌的印象已經徹底轉變了,不再是無所謂的輕視狀態,警惕性已經拉高到了極致。
安陌沒理會她,反而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介於你和魔匿組織合作的具體時間還未談攏,迪小姐這段時間就在這裡先住下吧。”
他們這邊還得偽裝迪艾爾倫與魔匿組織那邊進行交接,所以目前留著迪艾爾倫還有點用。
迪艾爾倫眯了眯眼,眼底些許戾氣外露出來,“安陌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帶來的人如今不知死活,而安陌也執意要扣留她,她壓根就聯係不到外界,更何談與魔匿組織商討後續合作的事宜。
安陌完全是把她的退路堵死了,威廉集團那邊壓根就不知道她在z國發生的事情,也就無法想辦法遠程救她。
陽城是安陌的地盤,不是她的地盤,這對於她來說,限製太大了,不僅沒有人手,如今連自由也沒有了。
有種任人宰割的下場。
安陌一邊觀察她的神色,一邊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這句不冷不淡的話著實是氣到迪艾爾倫了,但是她越生氣,麵上就越是不動聲色,隻是眸光冷得像是摻了冰一樣,陰冷泛沉。
“你以什麼身份對我進行私自扣押?”迪艾爾倫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眼底儘是輕蔑的囂張,“我可是威廉家族的大小姐,安陌公主還是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一個失了勢的安家也配對我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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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r國最大財閥集團的長公主,軍火內銷壟斷市場,而另一個是失了勢沒有任何靠山的安陌,如今靠著以前的情分被人喊一聲安陌公主罷了,真以為自己幾斤幾兩,配嗎?
“我們威廉家族向來講究和氣生財,但是也不是好欺負的,安陌公主要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破敗的安家恐怕也很快到頭了。”
見安陌還是冷著一張臉,毫無情緒起伏的樣子,迪艾爾倫突然很想撕破這張臉上的平靜,想看看這個人失控的樣子。
於是她忍不住嗤笑一聲,目光不屑又輕蔑,帶著審視掃向安陌。
“人前喊你一聲公主,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公主了?”
不過是個“亡國公主”罷了,安家十五年前就倒台了,在陽城再也沒有一席之地,甚至這麼多年都沒有聽說過有關安家的消息了,隻怕是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
至於安陌,沒有巔峰時期的安家作為靠山,啥也不是。
不然安陌這些年又怎麼會帶著血族一脈苟且偷生?
想必已經是走投無路的求生之舉了吧。
嗬,這樣一個落魄之人,如同喪家之犬,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朝她叫囂?
擺出一副淡墨如菊的高傲姿態,想嚇唬誰呢?
麵對迪艾爾倫的挑釁,安陌眸光仍是平靜如水的淡漠,沒有被她的故意挑撥而掀動情緒,隻是聲音冷了幾個度。
“就憑我是血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