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名震天下,是從一開始就打下的立世之基,血族公主為曆代的國家守護神,擁有名揚四海的美譽,也曾戰功赫赫。
更彆談如今的血族公主已為軍部世家安家的一份子,身份自然是尊貴無比。
哪像他們苗族一脈,自從衰落之後,就再也沒有後台沒有靠山,淪為了世人口中那隻會“害人”的巫師,人人喊打,要將他們趕儘殺絕。
而他們也隻能在這世間“苟且偷生”地存活,小心翼翼的,不敢再暴露半句自己的身世。
曾幾何時,苗疆後人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身份,而如今,他們卻不敢再提及半句苗疆蠱事。
後人後人,終究是變了味,成為了後來的人。
世道偏見,人心叵測,向來是最難猜的東西。
鶴焰此時的心事有些重,神色凝重,“少主,血族重現江湖已是大勢所趨之勢,他們背靠國家,再不濟也有安陸兩家在背後撐腰,以我們如今的現狀,還是避而遠之比較好。”
血族是江湖盛世中的一樁美談,也是各方勢力中心的漩渦,他們既已隱世,那安分守己便好。
遠離這些是是非非,對他們一族都好。
少年收斂了臉上的神情,一臉肅穆,沉穩得與剛才的他判若兩人,“隻怕已經晚了。”
鶴焰聞言,預感不妙,“什麼意思?”
少年冷著嗓音,比冷風還要冷淡的臉色,“禁蠱術被盜,被赤練成了禁蠱,而赤現在在為魔匿組織做事,所以你以為隻是收回禁蠱就能化解此事了嗎?”
“隻怕沒有這麼簡單,魔匿組織銷聲匿跡多年,如今重新入境,目的本就不純,而赤找上了他們,一行人狼狽為奸,就怕這禁蠱的背後還藏著驚天密謀。”
這樣一來,有了這些牽連,苗族恐怕就不能獨善其身了。
少年眸色漸深,比夜色還濃鬱的深色裡儘是深邃的光,沒想到這次查探禁蠱術被盜一事,還發現了赤背後的魔匿組織,讓他更為不解的是,血族竟然也參與其中。
隻不過,血族一般與軍方都有緊密聯係,所以血族一旦出動,恐怕是軍方那邊有了異動。
他們正在執行什麼重大任務。
這一次他恰巧撞上了,就是個危險的信號。
所以赤死了之後,他才會提前退出,沒有繼續待在那裡查探禁蠱的下落,也儘量不去破壞血族和軍方的行動。
鶴焰眉頭緊皺,一臉沉思,“那怎麼辦?禁蠱是從我們這裡流出去的,萬一被魔匿組織利用來為非作歹,那我們就成了千古罪人,再難洗清這世間的流言蜚語和世人對苗疆的偏見了!”
他們苗疆一族清白立世,隻可惜從衰落之後,印證了牆倒眾人推那句話,一直承受著世人非議的目光,背負著“邪術巫師”的罪名。
他們本無心再參與江湖中的恩恩怨怨,隻不過這一次似乎不能再如他們所願了。
禁蠱一事,意味著將他們也拉下了水,而背後還牽扯了不少的事情。
少年抿著唇角,思慮半晌才道“看情況,血族這一行人也在探查魔匿組織的事情,既然如此,那我們此時不便出手,讓他們善後就行了。”
鶴焰盯著少年的臉,他家少主從來就不是置身事外的人,更何況赤這個叛徒偷走禁蠱術,少主又怎麼會無動於衷,把事情交由彆人處理?
“少主,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少年眸色一頓,被鶴焰眼尖地看出來了。
他上下掃視一眼少年的服裝,一臉懷疑地盯著少年看,“少主,你哪來的這種衣服?”
“啊,入鄉隨俗嘛,既然來了,自然得換身衣服,”少年低頭掃了眼自己的衣服,還彆說,這衣服布料挺舒服的,款式也簡單,大冬天的穿著也暖和。
那個血族女孩該說不說,挺細心的,竟然還給他準備了衣服,還找了個蹩腳的理由讓他穿上。
少年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著,帶出了一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雙手,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領。
鶴焰總感覺少主有什麼事情瞞著他,視線來來回回掃過少年,突然發現了少年伸手的時候,衣袖處的手腕光禿禿的,雪白一片。
“少主,你的骨鏈呢?”
聞聲,少年的手頓住了,然後下一秒他就神色泰然地垂下了手,隻是神色有些不自在,像是被看透了一般,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這鶴焰,眼睛要不要這麼尖,這樣都能看出來。
鶴焰一看少年這樣的反應,就知道哪裡出問題了,眼皮子突突地跳了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來。
“少主,你老實說,骨鏈哪去了?”
少年目光躲閃,聲音有些低,“送人了。”
“什麼!”
鶴焰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又急又氣,聲音在那一瞬間差點就忍不住拔高了,想到此時此地的環境,忍了又忍才壓低了嗓音,“少主,你明知道骨鏈那麼重要,你竟然還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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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焰不想對少年發脾氣,忍著自己的脾氣,“你送給誰了?我馬上去拿回來!”
那可是骨鏈!
對於少主而言最重要的東西,竟然出了趟門就送人了?
不過,送出去的禮,哪有拿回來的道理?
少年看鶴焰氣得不輕的臉色,也知曉他的顧慮和擔憂,“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那個血族女孩,倒也是挺有意思的。
有膽量,有勇氣,也聰明。
明明是正人君子一個,卻因為角色扮演的需要,將自己演成了玩世不恭沉迷美色的壞人,言語間明明帶著極致的占有欲和侵略性,但是那雙眼睛深處,對他卻毫無半分情欲。
他將自己的骨鏈送給她,說不定到時候還真能夠派上用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