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在懸崖邊上亮起,與地平線持平。
冬天的晨光微弱,尤其在這深山裡,雲吞霧繞之景。
小魔王帶路,軍部戰坦得以順利進入,魔匿組織內部已經亂作一團。
成魔回身,往回走準備來一場甕中之鱉,捉拿破曉的時候,卻意外地收到小魔王被軍方倒逼回來的消息。
“怎麼回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成魔不清楚外麵的狀況,問身邊的下屬,“阿晉現在在哪?”
“老板,二老板剛出外麵,便被軍方的人包圍了,軍方火力全開,開路戰坦出不去,二老板隻能先撤回來。”
“軍方步步緊逼,現下已進入我們的地界,二老板那邊恐怕被軍方盯死了。”
成魔也沒料到小魔王會被逼退回來,他原以為再不濟,他們的改裝戰坦也能夠衝出一條血路來。
卻不曾想,軍方火力充足,而他們軍火庫存本就不足,此行入境就是為了威廉集團的軍火資源。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引狼入室了。
成魔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立即派一支精兵,去將阿晉接過來我這邊。”
他邊走邊吩咐手下,此時也顧不得捉拿破曉了。
畢竟到了這個時候,他再看不出來破曉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就不用再在道上混了。
故意的?
敢玩他?
破曉!
他總有一天會手撕破曉!
現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讓前方留守的人將那群軍方攔截下來。”
成魔想全身而退,總得有人拖延時間,現在這時候就是該底下的小嘍囉賣命了。
“我們原先準備了強攻戰坦,但是現在東側被軍方圍堵,恐怕出不去了。”
現下從東側地界強攻,無異於自投羅網。
成魔冷靜分析,“執行備選方案,留人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不要暴露我們的撤退路線,其餘人分散,緊急從南側撤退。”
南側懸崖,是他們備用的逃生重地。
也是魔匿組織被軍方包圍之後,唯一能夠突出重圍的逃亡之地。
軍方那群人,再怎麼厲害,也不會猜到這一點。
畢竟,在軍方看來,南側那邊是懸崖,無路可逃。
可是像成魔這種江湖老油條,狡猾得很,逃生通道肯定並不止一條。
往往最讓人意想不到的,就是最安全的。
就像他建魔匿組織初期,就把爆燃物早就埋好了,這就是他留的後手。
大本營暴露之後,既能將軍方一軍,又能讓自己全身而退,不留下任何把柄。
轟動整個山頭的爆炸性毀滅,砰的一聲巨響,無異於火山爆發的程度。
他可是期待得很呢。
站在對麵的懸崖頂上看著這一幕,肯定震撼到熱血沸騰
那是象征勝利者的號角和衝鋒
嗬。
成魔的嘴角緩緩勾起,眼底暗流激湧,那是一種病態的扭曲陰沉。
配上那醜陋的惡魔麵具,那雙殘忍的眼眸令人無端惡寒。
鱷龜跟在成魔後麵,能混到這個地步,心眼也不少,開口想提醒成魔某些東西。
“老板,我們的入口通道如此隱秘,軍方一時半會發現不了的。”
“二老板帶著他們這麼順利地進入,其中必有蹊蹺。”
說到底,作為旁觀者,鱷龜還是懷疑其中有小魔王的手筆。
大概是小魔王十五年前病重過後,他潛意識就隱約覺得小魔王和他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小魔王身上的氣質不一樣了,與世無爭的淡然自若感,夾雜著與世疏離的淡漠。
和以往不同,那是一種真正的貴族世家公子範,一身正氣。
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東西是不會變的。
但是具體哪裡不一樣,鱷龜又說不清,畢竟小魔王的一言一行皆在情理之中,未曾出錯過,更彆談出格一說。
作為刀尖上舔血的人,對危險的第六感幾乎不會出錯。
正因如此,鱷龜才會對小魔王幾次三番地露出敵意。
更何況,小魔王本身就是個笑裡藏刀的瘋批。
要真說小魔王因病消停了這麼些年,鱷龜還真不信。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抓不到小魔王的任何把柄,又看不慣小魔王,就隻能在成魔的身邊吹耳邊風,讓成魔警惕這個弟弟。
可惜成魔不以為然,語氣沉了沉,明顯不悅。
“鱷龜,剛剛那人不是說了嗎?戰坦耗損,越野車戰翻,不敵軍方火力全開的攻勢,阿晉撤回情有可原。”
“軍方不會放他走,步步緊逼才進入地界的。”
“你就是對阿晉有意見,所以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就往他身上甩鍋。”
鱷龜還想掙紮,畢竟疑點重重,“可是老板,二老板本就足智多謀,想甩掉軍方關閉入口,阻止軍方進入地界也不難,除非”
小魔王是故意的,否則怎麼可能會放任軍方進入他們的地盤?
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夠了,鱷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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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魔嗬斥一聲,“阿晉這麼乖,你卻次次看不慣他,總在我身邊說他的壞話。”
“你剛剛也聽到了,阿晉撤回的第一時間是想關閉入口通道的,隻不過被軍方強硬卡住了入口,才導致軍方尾隨而入。”
“你就是對阿晉有敵意和偏見,才處處詆毀他。”
成魔側眸,眼裡殺機畢露,語氣冷冰冰的。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從你的嘴裡聽到,否則我會親手處理你。”
阿晉向來乖,這些年來不爭不搶,魔匿組織的實權都在成魔的手中。
錢、權、地位、人脈,都在他的手中,他寵著一點毫無威脅的小魔王又如何?
一個半入土的病秧子而已,走一步咳兩聲。
本就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這些年又兩耳不聞窗外事,還能鬨翻天了?
鱷龜就是多疑,把對敵人的那套疑心用在了他弟弟身上。
更何況那是他的親弟弟,這個世界上唯一和他血脈相連的人。
有什麼理由背叛他?
若小魔王和他毫無血緣關係,那麼鱷龜的讒言,他聽就聽了。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但是,這麼乖的弟弟,懂事又省心。
知道他想要什麼,實權也早就放任給他了,二隊現在基本都是虛權,二隊的人也基本被架空,轉為了他的人,小魔王於他而言,確實沒啥威脅。
所以,他聽不得任何人對弟弟的惡意詆毀,即使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鱷龜。
弟弟病秧子一個,這點自尊心,他作為哥哥,還是要給的。
說到底不過是心裡那殘存的一絲憐憫和愧疚在作祟。
就像當年,小魔王將二隊的實權給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