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宴席,時間就到了半下午的時候,鎮長帶著人離開了,而村裡新來的村支書小韋留了下來。
岑五叔說,小韋從今天開始就駐村了,住在村公所空出來的辦公室裡。讓岑星帶著小韋在村裡隨便走走,認識認識路。
沒想到現在的村官下來扶貧這麼硬核,還要住到村裡來的。
兩人聊了一路。
小韋全名叫做韋澤康,是前兩年國考上岸的。上岸之後,他的編製是在地級市政府的組織部。這幾年,每年國家要求他們單位,按時派人駐村,其實就是做駐村書記,點對點扶貧。
因為小韋是單位裡的年輕人,組織上有對他的培養意願,他本人也有進步的意願,所以今年就由他到岑家村來做駐村書記。
岑星身邊的同學之中,也有人考公上岸的。對體製內的環境,還是有點自己的理解。
聽話聽音,結合鎮長的介紹,她覺得這個小韋支書不簡單。大學靠譜,政法大學畢業直接考公,專業對口。一上岸就在地級市政府裡的組織部就職,而且不是在一些邊緣部門,說明他不但考功了得,身後也有高人指點。
在短短的兩年之內,就能在組織部這種人尖子彙聚的部門,被組織看見,也說明他智商情商很在線。
組織有意培養他,其本人也有進步意願。知道了,這個人是來撈政績,鍍金的。從岑家村卸任之後,有了最基層一線工作經驗,今後肯定就是一路向上了。
說不得這就是二代來刷經驗來了,就不知道他是官二代還是富二代。
這樣有“上進之心”的領導,來領導岑家村,不知道是好是壞,希望給岑家村帶來的是好運吧。
通過聊天,岑星感覺到小韋雖然已經工作兩年,但還是務虛的多,大概是和他的工作環境有關,但是也不失赤子之心,談話間還是很關心村民關心的實際問題的。
傍晚岑星吃過晚飯,本打算熬到半夜無人時,趁夜色升空飛回江市。
七點多的時候,岑五叔帶著新上任的村支書小韋又來了。
岑星隻好把他們讓進自己家院子。
好在這個季節,院子裡的草還沒有長得很高。矮矮絨絨的,倒有點像是濃密的毯子,鋪在院子裡一樣。問過五叔和小韋,大家都說就在院子裡坐就行了,院子裡空氣好。於是岑星搬了張小矮桌,擺在院子中間,旁邊放下三把竹椅,請客人坐下。
小韋客氣的坐下,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環視了一下岑星的院子,誇讚道“岑家村的空氣真好,岑小姐家的院子真的是很古樸。”
岑星當然是隨口謙虛了幾句。也知道岑五叔和新支書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於是給他們沏了一壺茶,讓大家喝著茶慢慢說。
寒暄了幾句,說到正題。看岑五叔的表情,有點不好意思,欲言又止。於是小韋支書接過話頭。
“岑小姐,其實我們這一次上門。是因為我們村委會遇到了一個麻煩的事情,不知道怎麼解決,想來聽聽你的意見。”
岑星表示洗耳恭聽。
於是小韋說,之前岑家村的山林地,包給一個外地的種樹客商。在前麵幾年,客商把大部分山林,都用來種植桉樹了。這兩年因為桉樹對環境的影響太大。省裡已經宣布禁止桉樹的種植了。
也就是說,這個老板在這裡已經不能再種植桉樹了。所以這個老板今年就沒有再過來交承包金。
不管他們怎麼催促,那個外地老板就是不搭理他們。當年老板可是簽下了三十年的包山合同的,鎮上的工作人員給老板發律師函,如果還不按合同履行,就要支付賠償金了。
對方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直接說山上還有部分桉樹,直接當做賠償金了,之後就人間消失了。
雖然山上長成的桉樹,能夠算作違約賠償金。但是這個老板走後,這一片山林就沒有人來承包,掉空了。沒有人接手,使村裡鎮上,損失了不少財政收入。
岑星一聽這話,難道小韋是想叫她來接手這個爛攤子嗎?有點坑啊。承包山林可不是那麼好做的。想了想還是直接問,“村裡直接把山拿回來,發展林下經濟不行嗎?”
“不行啊,現在村裡哪裡還拿得出錢來買其他樹苗。”岑五叔煩惱的猛吸一口土煙。“而且現在村裡也沒有人手能夠上山勞動的,都是些老弱病人咯。如果請人又請不起。”
“但是不種東西上去也不行啊!”岑星皺起眉頭說,“我看那些承包的山頭,都被砍光了,連些草皮都沒有。再不及時種樹,到夏秋交際的時候遇上大雨天,很容易發生泥石流。”
岑五叔無奈的說,“就是咯,所以說種桉樹就是個大禍害,山上不知道撒了多少除草劑,現在連草都不長了。”
岑星想想,“要不要不村集體出點錢買些茶樹,在山上種植。我記得以前村裡是種過茶樹的。村裡人有經驗啊。”
“不行不行,以前附近有茶廠,現在茶廠都倒閉了,種出來的茶,賣給誰去。”岑五叔擺擺頭。“更何況,到了采茶的時候。也是需要很多人工來采摘,還是人手不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