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是打聽了好多年才打聽到的。”
族長神色擔憂道“是一個叫蘭公子的大人物,聽說這個杭州城,沒人敢惹他,隻手遮天。”
蘭公子?
一聽到這三個字,朱高煦和朱高燧兩人頓時就樂開了花。
還以為是誰呢,就是那個廢物啊?
朱高煦哈哈大笑,自豪道“實不相瞞,三天前”
他指了指自己,“也就我,給你說的那個大人物蘭公子,三十多個耳光,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朱高燧在一旁冷笑道“我給他二十多個耳光,狗屁蘭公子,惹了我們,就是這個下場。”
“這不可能吧你們是在吹牛”
族長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兩人,覺得這幾人會不會是騙子?
李逍道“沒吹牛,他們兩個左右扇蘭公子的耳光,我就在旁邊看著,牙都打掉了好幾顆。”
“這”老族長還是不信。
朱高煦哼了一聲,“你不信也罷,你們隻需要知道這裡的生絲我們全買了,有多少斤?”
他對這事也挺上心的,現在是春季,蠶已經吐絲了。
現在拉回去正好跟著姐夫搞紡織作坊。
沒想到對方開口就是全部買下,老族長激動道“一畝地能種桑養蠶桑葉好的情況下,能養3張紙的蠶,每張紙能產大概60斤蠶繭,能出30斤生絲,咱們村一共兩千畝桑樹,去年收成好,整個村子加起來應該共有六萬斤。”
六萬斤,每斤300文,需要花費一千八百兩。
也已經確認了,整個村子蠶絲都是由族長來買賣。
幾人要求將生絲拿來看,當看到生絲後發現,這些生絲品相是挺不錯的。
朱凝雲當即掏出五百兩的銀票,“這是定金,後日你們全村將生絲準備好,我們過來取貨,剩下的一千三百兩如實交付。”
老村長看著銀票十分吃驚。
平日裡,自己村裡麵的生絲隻能賣出50文一斤的賤價。
得了這些銀子,即便交上今年的高利貸利息,也可以多出五百多兩來
接下來大家的日子好過了啊!
老族長拜謝道“感謝各位”
李逍擺了擺手,“正常買賣談什麼謝。”
其實,三百文一斤的生絲,倒是李逍等人賺了,隻是李逍等人不了解價格不知道罷了,因為除了杭州,市麵上的蠶絲得500文一斤。
“對了。”
李逍問道“還有其他村子,跟你們有類似的情況嗎?”
村長點頭,“隔壁的李家村,榕樹村、張二村”
一連說出十幾個村的名字來。
這讓眾人大吃一驚,這是蘭公子口氣還真是大啊,居然已經使用伎倆,掌控了這麼多村子淪為生絲機器,瘋狂壓榨。
“一不做,二不休,全部買來!”
出了村子,李逍心中有了決斷。
憑借自己的高級紡織機,加上這麼多的生絲,自己開紡織廠,第一個任務,就是將絲綢的價格打下來,占領市場高地!
“逍郎,你真好!那咱們就這樣做,也算是行好事。”
朱凝雲十分感激道,“母妃說了,多行善事,行善積德,會積累福報。”
李逍哈哈一笑“你母妃說得對,咱就這麼乾!”
接下來,李逍等人馬不停蹄的跑了許多村落。
這些村子都是跟剛才村子的情況相似,被高利貸的利息所困擾,加上市場商人聯合壓價,他們的日子一樣艱苦。
買買買,李逍不停的將這些蠶絲定了下來。
並要求這些村子的族長保密。
朱高燧則是被派出去打聽消息。
到了晚上。
大家回了客棧碰頭休息。
喝了口茶,停下了忙碌的一天。
朱高煦率先道“姐夫,咱們三百文收的蠶絲有的賺,我私下打聽過,雖然現在海禁,生絲的價格大跌,可咱大明還有大量的內需,外地的生絲,能買到差不多品相五百文一斤的價格。”
“明白了,這次咱們小賺。”
李逍提醒道“不過,咱們要提防那個蘭公子。”
朱高煦撇了撇嘴,道“咱們買了生絲,立馬就離開,讓他們撲個空!讓大姐立馬給皇祖父寫一封信,告訴他此地發生的事情,管他什麼蘭公子、花公子,皇祖父一定會將他給弄死。”
“好主意,就這麼乾。”
李逍讚同,道“這麼大動靜,可能會讓他發現此事,因此明日我繼續跑村子,定生絲。凝雲和高煦,你們去貨船那裡,將護衛親兵都叫下來,買了生絲,咱們拉了就跑路,回北平發家致富!”
“就這般辦,乾杯!”
眾人端起茶杯,碰了一杯,隨後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日,養精蓄銳後,便開始按照計劃行事。
與此同時。
杭州城中一間闊氣的府邸之中。
藍鬨兒躺在躺椅上,養著病。
自從被朱高煦打後,最近經常頭痛,耳朵聽話也聽不太清了,應該是被打的耳膜穿孔,輕微腦震蕩。
所以這段時間,藍鬨兒脾氣十分不好。
經常對著身邊的下人又打又罵。
此時他身邊的幾個十五六歲的揚州瘦馬,都在小心翼翼的服侍著藍鬨兒,心情極度緊張。
“老子要吐痰了,hetui”
藍鬨兒咳一口痰,旁邊的女子立馬接住且吞了下去。
“媽的,這點小事乾不好?”
一名侍女正在給藍鬨兒撥葡萄,因為慢了一些,就被一腳踹翻在地。
現在的藍鬨兒就像一個隨時會燃爆的皮球,不斷的發脾氣,發泄心中的不悅。
一回想那日遭受到的恥辱,他就氣憤難當。
隻能將身邊的人當出氣筒。
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
走進來的是藍鬨兒的得力下屬。
“都滾蛋。”
藍玉揮了揮手,幾名侍女如卸重任,立刻離開了。
在這樣瘋子身邊,隨時可能被殺死丟去喂狗,整天都擔心受怕
黑衣下屬走了進來,拱手道“世子,剛去問了各衛所的將領,還有杭州錦衣衛所的千戶,沒查到那天的幾個人。”
也難怪他們尋不到李逍。
李逍幾人打人之後,為了防止麻煩惹上身,幾乎每天都進行了喬裝打扮。
一聽這話。
藍鬨兒瞬間大怒。
猛地將麵前的桌子給掀翻了,東西灑落的一地。
“廢物!一幫廢物!!!”
“連四個人都抓不到,乾什麼吃的!”
“這次這件事情辦不好,待我父親歸來,必定讓他們好看!”
見狀,黑衣下屬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去告訴他們,不抓到人,我藍鬨兒便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是,屬下明白。”
許久,下屬才起身,躬身道“對了,世子,今年該到收生絲的時候了,要不要屬下安排人去將生絲全部收下來?”
沒錯,那些被壓榨村落的陰謀,就是藍鬨兒一手造成的。
外人不敢收他掌控村子的生絲。
因此那些村子幾乎被藍玉壓榨的死死的。
而且,還有不為人知的事情。
彆人的生絲是內銷,賺的銀子少。
而藍鬨兒的生絲,是賣到海外去的。
利潤是普通商人的十來倍!
加上他收生絲的價格比其他商人低,利潤比普通商人多三十倍!
每年光生絲生意這一項,就能給藍家帶來三百多萬兩的利潤。
藍家憑借權勢,以及這麼多的財富,才能掌控更多的權勢,掌控更多的朝廷官員。
也就能更好的罩著自己的生意,生意也就越做越大。
這是良性循環,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這就是權利的力量!
海禁?
海禁對藍鬨兒來說根本不算事情。
沿海的各衛所,早就是藍玉的人了。
換句話來說,不是藍玉的人,也坐不上那個位置。
藍鬨兒坐了下來,想了想道“暫且不急著收生絲,那幫村民這麼多年,省吃儉用,再存些錢,有可能會砍掉桑樹重新種稻穀再拖延一個月,讓他們活不下去,問我們借貸,放一筆錢下去,讓他們這輩子都沒法還清貸款,給我藍鬨兒安安分分的做一輩子蠶農。”
“世子智計無雙!”
黑衣下屬拱手稱讚,隨後道“那一月之後,我再安排人下去收生絲。”
藍鬨兒點點頭,腦袋一動,又是一陣痛,便想到那天打他的人。
怒道“當下的要務,是找到那天的人。不報此仇,我整天茶不思飯不香!!!既然那幫廢物找不到,隻能自己找了。將手下的人都散下去給我找!”
“是!屬下這就去辦!”
黑衣人躬身,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
某個房間,一行穿著便衣的人正在商量事宜。
正是北鎮撫司幾人。
紀綱愁眉苦臉,“這次辦案的難度太大了,我真沒想到,所有的衛所,衙門,都已經是這蘭公子的人,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皆是沉默不語。
這時候,在外調查的青龍走了進來。
“紀大人,剛查到的這蘭公子竟然使用詭計,讓三十來個村子給他生蠶絲那幫村民活得如同豬狗”
聽到這消息,眾人皆是駭然。
“還有另外一個消息”
青龍小聲道“此時此刻,已經有人偷偷打起了蘭公子的生絲了你猜那個人是誰?”
紀綱問道“誰?”
青龍壓低聲音,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正是那天夜劫揚州瘦馬的人!”
紀綱臉色一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