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縣裡,彆說六文錢,李如意尋著自己常去的人家,一家人一家人敲門去問,連說好話帶賣乖,才換了四文錢回來。
趕著關城門之前去糧鋪買了兩斤陳年碎苞穀。
家裡都揭不開鍋了,正等著她帶糧食回來。
野菜洗一洗和碎苞穀煮了一鍋,多放點水,乾的不夠吃還能灌個水飽。
李柱子累的要死要活,彆說乾活,就今天一天走的路就要了他老命了。
第二天一早,李如意喊他起來,他躺在炕上開始裝病。
李如意也沒為難他,拿上東西假裝自己上山砍柴去了。
見他生病,大姐和老三也不好都出去鏟地,老三就被留在了家中照顧他。
雖說留下來好像很輕鬆似的,可實際上家裡的活也不少。
後園子要侍弄,家裡柴火也得劈,洗洗刷刷的都是活。
九歲的孩子這時候都不叫孩子,要當個勞力一樣使喚。
好在這些事老三都是做慣了的,做起來得心應手。
李柱子在炕上躺了小半天,見沒人回來,他這才偷偷摸摸去了廚房,把家裡留給他和老三的碴子粥都吃光後,悄悄跑了出去,完全不在乎老三沒有東西吃要怎麼辦。
這會兒太陽很大,照在地上都能看見地麵蒸騰起的水汽。
李柱子跑到村前一個廢屋當中,就看見他的小夥伴在屋地上鋪了破席子,坐在一起學人推牌九。
那副牌九不知道誰用木頭摳的,參差不齊,玩熟了的人都快知道哪張牌長什麼樣兒了。
不過他們年紀小,家裡也不給錢,就是玩個樂嗬,也都不較真。
看見李柱子來了,孩子當中比較得人心的栓子和權子都笑嗬嗬的招呼他。
李權子今年十一,是族長家小兒子的小兒子,雖然地位比較高,但家裡人口多,真不算受重視,跟李柱子在李家的境遇完全不同。
李柱子因為孫氏偏愛,手裡總會有一文兩文的閒錢用來買點吃喝。
李權子嘴饞,就總會說點好聽話哄著李柱子,李柱子一進門,也是他先發現的。
“柱子來啦?你昨天不是跟你二姐去城裡了嗎?城裡好玩嘛?”
李柱子不太高興,他昨天進城根本就沒玩到,光被李如意拉著去彆人家敲大門挨罵和陪笑了。
當然了,他認為罵他,就是沒給他好臉沒捧著他說話。
但實際上,人家也隻是因為不熟,不願意收她們的柴禾,拒絕一下罷了。
見此,李權子和李栓子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栓子比他們都大,今年已經十四了,比李家大姐都大一歲。
他家裡田地少,孩子多,他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小,父母平時根本不管他。
他自己也不願意去乾農活,就在縣城中拜了個大哥,大多數時間都跟著大哥閒混。
不過大哥也不養廢物,他這會兒還隻能跟在彆人屁股後當個當啷,掙錢那都是沒譜的事。
他想要在大哥麵前露臉,就得給人孝敬,可他一窮二白的也沒什麼好東西。
這就把主意打到了李家三姐妹的身上。
李如意的上輩子,三姐妹都被族長家盯上了,李栓子自然沒敢動手。
可這輩子孫氏早死三天,沒有把她們托付出去,李栓子就有了想法。
他看見李柱子臉上那表情,瞬間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不著痕跡的給李柱子上眼藥。
“你二姐給你買什麼好吃的了?城門口的王記肉包子三文一個,可好吃了!你嘗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