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蔫心一沉,背著手轉過身,接著往下一個人那裡走去。
李廿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話,但現在他也不能離開驢車,就把這件事先擱置一邊。
很快,李如意回來,從李廿手裡接走了驢車。
李廿去幫李十五搬鹽,先把驢車放滿,又去後麵跟著騾車走。
兩輛車緩緩出城,李廿這才想起來問車把式。
“剛才那人是誰呀?跟你說什麼了?”
車把式趕著車,聽見李廿問他這話,他還愣了一陣。
“什麼人?”
李廿提醒他。
“就是在縣衙裡的時候,有個人跟你說話。”
車把式這才回憶起來。
“啊!你說那個瘦高個兒啊,我不認識,他好像找人的,找誰我也沒記住,就聽了一耳朵。”
這個車把式以前是韓時安找的,再加上李如意拿著的路貼也是韓時安的,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雇主姓韓。
而且李二這個名字太平常,他隻知道不是主家,至於是誰還真沒記住。
李廿見他真不知道,也就沒追問。
雖然趙老蔫出現的地點有些敏感,但如果隻是打聽彆人的消息,也就談不上刻意關注。
李廿將這件事拋出腦海。
李如意牽著驢車往回走。
回到三家村,她們照例卸貨,稱重……
車把式趕著騾車回縣城。
這個時間興許還能遇上些不遠不近的活,他也沒著急回家,去了城門口租車的地方等活兒。
九月過半,秋天已經快過去了,北方的氣候偏冷,四季分明。
深秋的冷風吹來,車把式有些冷,蹲在騾車邊上,打量四處走動穿行的人。
就在這時,一雙厚實的布鞋出現在了他麵前。
車把式想起自己那打了四五個補丁有的地方還是透風的舊鞋。
跟人家這個一比,自己的鞋就有些過於寒酸了。
不過,這鞋的主人停在他麵前沒有離開。
他順勢抬頭看去,就看見一張有些麵熟的臉。
他連忙站起來。
“用車嘛?”
趙老蔫笑眯了眼,遞給他一個酒葫蘆。
“我不用車,冷了吧?喝口酒暖暖身子!”
車把式聽說不用車,有些失望,但聽說人家要給他酒,那點失望又變成了不好意思。
“不了不了!我自己也有。”
他結下腰上的酒葫蘆,那裡也裝了一點酒,不過已經不多了。
趙老蔫連忙把自己的葫蘆湊過去。
“彆客氣,我就是想跟你打聽點事兒。”
聽說要打聽事兒,車把式又猶豫了。
“這,你問你問,酒拿回去……”
趙老蔫又把酒葫蘆往他麵前推。
“彆客氣,我就是想問問,今天你幫著拉鹽的那家是不是姓李呀?”
車把式嘴還挺嚴的,聽了兩邊的話,總算是在心裡留下了些許痕跡。
他打量著趙老蔫,心裡想著李如意她們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