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沈菀盛瑾蘭音無錯版!
溫聿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隻留下沈菀在屋內。
她邁著沉重的步子朝衛辭靠近,床上之人睡得甚是安詳,甚至都沒有發現屋內多了個人。
他的臉色略顯蒼白,鴉羽般的睫毛遮住了那雙淩厲的眼,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雙手搭在腰間,一圈圈的紗布已經不滲血了,但也可見他傷得有多重。
沈菀嘗試著推了推他,見他沒反應,又加大了力道,同時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紅了。
“小舅舅,你醒醒,你彆嚇我……”
一聲聲急切的呼喚中夾雜著哭腔,在衛辭耳畔縈繞著,喚醒他死寂的意識。
就像是被困在深海一般,他費力掙紮著,渾身脫力,甚至連呼吸都十分困難。沉重的眼皮不肯屈服,依舊試圖將他困住,但是沈菀的哭聲又在耳畔一遍遍催促。
他顫動著睫毛,緩緩睜開眼,渾身酸軟無力,胸膛處更是沉甸甸的。
衛辭微微垂眸,便看見沈菀趴在他胸前哭成了淚人,他稍微一動,她便瞬間被驚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小舅舅?”
衛辭渾身無力,試圖抬手幫她擦淚,卻又在半空中垂下。
沈菀急忙緊緊握著他的手,清淩淩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一雙眸子紅得跟小兔子一樣。
“小舅舅,你怎麼樣了?”
衛辭一臉茫然,“我怎麼了?”
沈菀哭著道“溫世子說你快死了,還好你醒過來了。”
衛辭“……”
真是好樣的。
難怪他睡得這麼熟,敢情是溫聿搞的鬼。
沈菀急忙便要去找太醫,卻被衛辭反手握住。
在她迷茫的目光中,衛辭睫毛輕顫,語氣虛弱。
“若我真死了,你會難過嗎?”
不等沈菀回答,衛辭便將她摟入懷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裡是掩不住的瘋狂思念,悶聲道“菀菀,我後悔了。”
他早就後悔了。
在她離開的那數月之中,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他不該放她走的,哪怕是囚禁她一輩子,他也想把人留在身邊,總好過睹物思人,日夜忍受相思之苦。
可他更後悔的是,他沒有做得更好,好到讓沈菀能心甘情願地留下。
從前他孑然一身,對任何事都漫不經心,卻不知有朝一日,他會栽在沈菀手上。
衛辭緊緊將她揉入懷中,栽了就栽了吧,比起媳婦,所謂的麵子和自尊又算什麼?
沈菀被他抱得幾乎要透不過氣來,腦子稍稍清醒的她總算也回味過來了,氣惱道“你騙我?你根本就沒事對不對?”
衛辭好一陣心虛,又故作疑惑道“騙你什麼?”
沈菀滿臉狐疑,想把他推開,滿身的傷,卻又讓她無從下手,最後也隻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放開!”
衛辭隻得乖乖放手。
“你真的沒和溫聿一起聯起手來騙我?”
衛辭輕輕眨了眨眼,好嘛,對溫聿都直呼其名了,看來是真生氣了。
他滿臉誠懇,“你不是最清楚嗎?我最討厭欺騙了,我又何曾騙過你?”
沈菀想想也是。
看衛辭的樣子,確實不像是事先知道,況且他方才睡得那麼沉,擺明了就是被人下藥了。
不過想想演得跟真的一樣的十一和溫聿,沈菀又氣得牙癢癢。
“我找他們算賬去!”
溫聿和十一被追殺了好幾日的事暫且不論,薑明淵大義滅親之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似乎是沒想到白茵與薑稚漁如此狠毒,一時間眾人的唾罵聲都傳到了金鑾殿上。
又不知是誰上呈了趙家的罪證,隋州太守趙吏一支悉數落獄,白茵靠著薑家作威作福,所做的壞事也終於有了報應。
薑稚漁流放那一日,沈菀特地去送她。
那身華服被剝落,她穿著洗得泛白的衣裙,不施粉黛的臉格外蒼白,一雙眸子卻陰沉得發黑。
“沈菀,看到我如今這副模樣,你滿意了?”
沈菀搖頭一笑,“你死了我才滿意。”
薑稚漁瞳孔一縮,麵目猙獰地盯著她。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殺了你,那太便宜你了。”
按大闕律法,薑稚漁被判流放之刑,她會被送到極北苦寒之地為奴為婢,終身不得回京。
從高高在上的薑武侯府養女,到一個身份低微如泥的奴婢,如此大的羅刹,對薑稚漁來說,才是最大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