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沈菀盛瑾蘭音無錯版!
天如裂開了一道口子,傾盆大雨驟然潑下,整座京城都籠罩在茫茫雨幕之中。
夜半一聲驚雷,乍亮的閃電在瞬間映得夜如白晝,將薑箬從睡夢中驚醒。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蓮姑姑從外麵衝進來,臉色慘白,雙眸通紅,給薑箬帶來了一個毀滅性的噩耗。
“夫人……夫人她病逝了……”
薑箬那張幼小的臉呆呆的,明亮的眸子在瞬間失去了光,滾燙的熱淚從眼眶中滾落,她倉惶無助地抓住了蓮姑姑的手,悲痛地嗚咽著。
“娘親,我要娘親……”
皇宮,夜燈昏暗,驚雷陣陣,水聲漫漫。
年輕的帝王頹廢地坐在明光殿內,手中捏著那封關外加急傳回的密信,上言薑武侯夫人大退敵軍,卻突發惡疾,不治身亡。
短短幾行字,建康帝卻看了足足一炷香。818小說
白芷,白芷。
他默念著這個名字,自以為冷硬的心如刀割一般,那種抓不住的無可奈何,還有天人永隔的沉痛,一時間竟壓垮了他的身軀。
他緊掐著掌心,試圖同疼痛來打破這場噩夢。
然而不管他如何自殘,不管他如何逃避,那白紙黑字就在眼前,就在手中,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活著都得不到的女人,如今死在了遙遠的塞北,竟是連最後一麵都來不見。
衛皇後掀開了珠簾,看著素日冷漠嚴肅的帝王垂淚,強烈的妒意和慶幸之餘,是淡淡的哀傷和無奈。
她抓不住這個男人,縱使得了後位,他的心裡眼裡,始終都是白芷。
那個女人,敢脫紅裝,著戎甲,馳騁疆場,踏儘關山。
衛皇後淒淒一笑。
她原是比不上白芷的。
哪怕白芷死了,她在建康帝心裡,更是成了抹不去的朱砂痣。
有人在外叩門,聲音低沉地稟告“皇上,武侯府小郡主連夜進宮,請求前往霽州為薑武侯夫人奔喪。”
衛皇後眉頭一皺,輕聲道“皇上,臣妾知曉薑夫人這是為國捐軀,勞苦功高,也知曉那薑箬想為生母奔喪送行無可厚非。但是……薑箬不可離開京城啊……”
是,薑武侯府滿門忠烈,百年前便已經為大闕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事關江山社稷,縱使建康帝再信任薑明淵,他身為帝王,也絕對不能放任薑氏一族全都前往塞北。
建康帝沉默了許久,在衛皇後又欲開口時,才緩緩道“放她去吧……”
他微微抬著眸,濕潤的眸中倒映著那一點昏暗的燈,沙啞的嗓音如同梗著千萬悲痛。
“朕無法離開京城,就讓她代朕去送送阿芷。”
宮殿之外,大雨滂沱。
薑箬身上裹著厚厚的鬥篷,小小的身子仿佛承受不住這樣深沉的雨夜和悲痛,微微顫抖著。
她站在廊下,紅腫的雙眸盯著不遠處的明光殿,等著皇帝的答複,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你在哭什麼?”
稚嫩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薑箬倉惶轉頭,愣愣地看著麵前俊秀的藍衣少年。
盛瑾歪著腦袋看她,“我問你話呢,你是小啞巴嗎?”
薑箬癟了癟嘴,強忍著沒有哭出聲,哽咽著道“我……我娘親去世了……”
盛瑾一怔,表情略顯尷尬,手在衣角蹭了蹭,摸來摸去,摸出了一塊他藏起來的糖。
“給你吃,你彆哭了。”
說著,也不管薑箬吃不吃,盛瑾把糖衣扒了,塞進她嘴裡。
薑箬“唔”了一聲,眼眸水淋淋地轉著淚花,被裹在鬥篷下的臉紅撲撲的,如同被丟棄的小貓,可憐極了。
一貫脾氣惡劣的小太子也忍不住軟了心,他伸手,輕輕摸了摸她頭上的小揪揪,拙劣而鄭重地許諾。
“以後在京城裡,我來保護你,誰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可是太子!我幫你教訓他!”
薑箬悶悶地點頭。
建康帝頂著多大的壓力允許薑箬離京,她並不知曉。
第二日蓮姑便收拾了行李,帶上了仆從侍衛,領著薑箬趕往塞北。
白茵目送著他們離開,才收起了假惺惺的悲傷和擔憂,冷漠的麵色下藏著一絲陰狠。
“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她身後的侍女低聲道“都已經安排好了,等郡主出了京城就動手。”
“記得做得乾淨一點,彆讓人瞧出了端倪。”
“是。”
吩咐好一切,白茵才放下心來,扭頭看著這座氣派的薑武侯府,隻覺得沒有一刻比現在舒心。
真是老天都在眷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