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花海?”墨紫聞言努力回憶那片花海,是一片開滿金色花的山穀,浮生族的居所似乎就在山穀最下麵。
浮生族的那些人確實是用身體擋在了火焰和花海之間,雖然最後還是打進來了,可在他們死之前確實保護了花海。
“那片花海很重要嗎?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要豁出性命來保護?”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那裡種的花叫做秋麒麟草,是浮生族的族徽。”小秋葉說著掏出自己的鏽刀。
雖然鏽跡斑斑,但不難看出這是一柄做工精良的刀。
刀柄處雕刻著和秋麒麟草和花極其相似的銀色圖案,圖案中間有一個凹陷,凹陷處是一個“月”的圖案。
“族徽……”墨紫看著花紋,目光定格在凹陷處的圖案上,“中間的這個圖案是什麼?看著神秘又漂亮。”
“嗯?圖案?”
小秋葉看著凹陷中的字,呆了一下,“這個不是圖案,這個是浮生族的姓氏驕傲,整個族徽是秋麒麟花點綴的‘月’字。”
“是字……”墨紫有些尷尬,“你們的字體還怪好看的,看著和畫一樣。”
“最開始本來就是畫,比起信使的通用語言,浮生族因為身體會越來越羸弱,四肢會越來越不靈活不協調。”
“所以我們的字體特彆簡化,都是以單純的線條,以及圓潤的弧度來降低書寫的難度,不會有太多繁雜的東西。”
小秋葉自豪的在空中畫了個金葉子,“這個標記,就是我的名字,秋葉——金色的葉子。”
“你的名字寫法還挺寫實的,一眼就能看出是葉子。”墨紫稍作誇讚,“你們的字很美,看著就漂亮。”
“嗯哼~”小秋葉笑眯眯的笑,彎了眉毛,“謝謝,你們貓土的文字也很漂亮!雖然有點繁瑣,但能看出底蘊很深。”
“說起這個,我記得你去看過我們身宗的藏書閣,所以,你能看懂貓吐的文字嗎?”墨紫是真有點好奇。
“還好吧,雖然繁瑣,但比浮生族的文字好學一點,我族的字比較少,又比較簡單,表達的東西又多。”
“所以,理解其中的含義,也就更難一點,我還學了信使通用語,因為平時比較喜歡到處玩所以去過很多世界。”
小秋葉抬起手,掰著指頭算著,發現自己已經記不清會說多少種話了,“文字這種東西嘛,大同小異。”
“學得多了,在學新的語言,就會有種熟悉感,更容易掌握,雲憂山穀也有很多書,看著看著就會了。”
“畢竟我是一個天才……”
“你可以和白糖湊一塊不是沒有原因的。”墨紫搖搖頭,“所以你學了那麼多語言,多少歲了?”
小秋葉眨眨眼,卡殼了。
好半晌,他吸一口氣,一本正經的抬起頭,“今年六歲……”
墨紫微微眯眼,眸子深處暗含警告。
“好吧,其實我也記不清了,我隻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都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連浮生族以前是什麼樣子,都有點忘了。”
“我到極光海的時候,時韻還是很活躍的,墨昭也沒有那麼忙,後來時韻就越來越宅,墨昭時常見不到人影,一定要說……”
小秋葉又遲疑了好一會兒,“我大概有幾十億歲了吧……”
墨紫有些懵,“……你說多少?”
“大概有幾十億歲吧……真的記不清了。”小秋葉搖搖頭,“當然也有可能是幾千萬歲,幾千歲,幾百歲?”
“我對時間沒有概念,因此我的記憶可能有那麼一點混亂,不過我娘肯定知道現在過去多久了。”
“你的記憶怎麼了?”墨紫聞言忍不住詢問。
“我時常會呆在幻境裡或者穿梭於夢境世界中,夢境與幻境千百上萬年,於現實中也不過瞬息間,所以我的記憶。”
“無法正確的計算現實世界的時間,夢境幻境與現實的記憶是混淆的,我唯一能確定的清晰日期就是。”
小秋葉用雙手抱著腦袋,忍不住仔細回憶,“我來到貓土是十年前,除此以外的時間,我真的有些分不清了。”
“分不清就不分了。”墨紫安撫性的拍了拍小秋葉的肩膀,“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突然有些好奇另外一件事。”
“你得刀麵鏽跡斑斑,但刀把和刀把的圖案卻很乾淨?”墨紫說著手握住刀把,卻驟然鬆開,怎麼這麼紮手?
她之前也拿過這個刀,沒有感覺到紮手啊!
墨紫狐疑的打量銀色的鏽刀,凹陷的花紋?她分明感覺剛才是仿佛被許多針紮了一樣。
說起來之前沒有仔細觀察過,這會一看也太奇怪了?
“刀柄處有圖案就算了,握的刀把也這麼多凹陷的花紋?拿起來紮手另說,這麼多凹陷,怎麼這麼乾淨?”
“嗯……如果是刀柄的花紋的話,這個我每次用緞帶纏好刀身之後都會仔細擦,因為族徽不能臟,至於握刀的地方。”
小秋葉璀璨的金眸逐漸幽深,“這些凹陷裡有倒刺,握緊之後就會刺破手掌,血流進凹槽裡,族徽會變成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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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刀也會變得更厲害,它能吸收血液,吸飽了就不紮手了,而且蠻貪吃的,不需要擦,它自己會清理乾淨。”
這刀聽著也太邪門古怪了吧,還吸血?
“所以,你刀柄的花紋擦都擦了,為什麼反而刀身不擦?讓他長了這麼一層厚的血鏽?”墨紫之前就在好奇這個問題了。
那麼愛美,愛乾淨,卻任由自己的刀生鏽?
“因為,浮生千幻刀並不是一件常規性的武器,他通常被封印在禁閣裡,父親沒有把刀鞘一起取出來,浮生族已經封禁了。”
“有血鏽在上麵,抵作封印之效,就可以當普通武器用了,不過用完如果沾了血,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用緞帶纏起來的。”
果然不像什麼好武器,原來本來是被封印的嗎?怪不得那個看著很厲害的家主用了一招,直接把自己給用死了!
“原來是這樣嗎?”墨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疼嗎?”
倒也不能說用死了吧?隻是燃儘了所有力量,所以自然消亡而已。
那個瘋子,在他那麼乾之前,至少浮生族還是有活的的,他一招下去,不分敵我,除了他之外,全死了個乾淨。
小秋葉眨眨眼,極其認真的點著頭捂臉,“疼,可疼了!都快疼死了,但阿紫多喜歡我一點就不疼了!”
“唉……彆耍寶了,不聊你家的問題了。”
墨紫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遠處的路邊不知名樹,“小秋葉,你實話給我個準,白糖能不能解開妹妹的心靈囚籠?”
“這眼前的事兒發展的,我心裡飄乎的慌,總提著一顆心,說不完的擔心。”
“能,我賭他能,雖然他無知又莽撞,但因為無知所以沒有畏懼,因為那一往無前的莽撞,所以沒有什麼能把它阻擋。”
小秋葉依偎在墨紫懷裡,“有信念不一定能成功,但在考驗意誌和心力的幻境裡,有信念就一定能成功。”
“他也許沒有針對幻境的力量,但信念這種東西本就是心靈囚籠的克星,他那麼在乎小青,心裡想著要把小青帶出去。”
“他就能帶出去,唯一的懸念就是小青,對於她,我也心裡沒底兒,如果是之前的小青肯定毫無懸念。”
“但……”小秋葉微微停頓了一下,閉上了眼睛,“但現在的小青,心上的弱點太大了,這樣的她,無論是麵對幻境。”
“還是麵對心靈囚籠,都是極其致命的,所以我想賭一下,同伴的死亡會不會給她帶來破而後立的涅磐之心。”
“同伴的死亡?”墨紫微微皺眉,“什麼意思?白糖會死嗎?”
“不,還記得念珠上的枉生咒嗎?能帶來相當強大的睡眠質量,連我都沒發現他是睡著了。”小秋葉麵上露出幾分狡黠。
“至於小青,心慌了,就更容易被眼睛看到的東西所蒙蔽思維,星羅班之間有著某種羈絆,如果讓她認知中。”
“同伴為了救自己而死亡,也許會爆發出驚人的情緒,之前我就觀察過星羅班,他們在情緒值達到極致的時候就會突破。”
“我想利用這個機會,徹底把她腦子裡彎彎繞繞的扭曲想法掰直,她需要成長,星羅班的其他貓也是。”
“我以為你沒那麼在乎他們?沒想到,背地裡給妹妹他們想了那麼多啊!”墨紫有些意外。
“隻是有些無聊而已,雖然他們把我當成了其他貓,但……我確實有點享受那種感覺,被記著的,被在乎的感覺。”
小秋葉輕輕笑了,“隻不過,被當成另一個人,還是很讓我不爽,反正我是不可能一直在他們身邊的。”
“好歹相處的還算愉悅,他們如果真的要去打敗那什麼黯,旅途上必然會碰到更多風霜險阻,稍微給他們剔除一點危險。”
“就當是,我替他們記憶裡真正的那個貓享受愛所支付的吧!”
“說起起這個,阿紫,那個ai咬人可疼了,你不多心疼心疼我嗎?”
“你還需要心疼嗎?”墨紫都有些無語了,“我看你用的也挺順手,時不時就掏出來揮一揮,估計早習慣了。”
“疼哪能習慣呢?不論疼多少次,還是會哭的。”小秋葉這還抬起袖子,假惺惺的抹了幾下眼淚,“西湖的水,我的淚~”
墨紫無奈的搖搖頭,“好了,彆在這搞怪了,怪奇怪的。”
“有沒有可能我這不叫搞怪,我這是用搞怪掩飾悲傷,因為我的心已經碎成了無數瓣碎片,而我又純善無垠。”
小秋葉捧著雙臉,“所以我不願意讓其他人為我悲傷,因此,用戲劇化的幽默性來掩蓋住那深藏的淚意~”
“阿紫~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悲傷才不會在你麵前流露!這些看似無畏的堅強,都是我對你的愛啊!”
“小秋葉!”墨紫麵無表情的把懷裡的貓提起來丟到凳子上,“那你就堅強無畏到底吧!本宮主絕對不擔心!”
“啊~”小秋葉呆呆的坐在凳子上,有些回不過神,看著轉身就走的墨紫,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媳婦兒~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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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紫身體一晃,差點摔了,“閉嘴,去找白糖,還有這裡奇怪的東西!”
“其實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啊~就算是再強大的人,也是會脆弱的哦~”小秋葉微微勾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等等我啊我最愛的主貓!我腿短,你走那麼快,我追不上啊~”
竹林深處,霧氣繚繞,陽光難以穿透那層層疊疊的竹葉。
竹影婆娑,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低語,讓貓的心頭無緣無故蒙上一層陰霾。
白糖咽了一口口水,他這是跑哪兒來了?
忽然一陣冷風掠過,竹葉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窺視,帶著某種詭異卻又難以捕捉的尖叫聲。
耳朵顫動了一下,白糖猛然回過頭,條件反射的握緊手裡的糖人,隻覺得心裡毛骨悚然。
幽暗的光線下,每一根竹子都顯得格外修長,它們緊密排列,形成一道道天然的的屏障。
白糖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密密麻麻的竹子,唯恐移開眼睛,就突然從裡麵蹦出什麼東西。
“誰在那裡?快出來!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嚶——”
白糖渾身一顫,忍不住後退了兩步,腳下的土地濕滑,踩上去帶著軟綿綿的糜爛感,仿佛下一秒就會突然陷下去。
白糖僵了一下,猛然轉身就跑。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竹香,夾雜著某種違和的腐朽氣息,一隻還沾著泥漿的銀白色的觸手突然從竹子後麵探出來。
被糜爛的竹葉掩蓋的地麵顫動了一會兒,又鑽出一個頂著一片金葉子的圓腦袋,掙紮了好久,地下才鑽出一隻章魚。
“剛才的聲音,怎麼感覺好耳熟呢?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
喵啊……剛才那是什麼玩意兒啊?
好可怕——
白糖在竹林中跌跌撞撞地奔跑,四周的竹影在恐懼之下,變得如同鬼魅一般猙獰,仿佛要隨時隻跳出來把他一口吞下。
每一根竹子都似乎在低語,竊竊私語中帶著某種隱秘的預兆。
霧氣彌漫,視線模糊,白糖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覺得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緊追不舍一般。
“小貓……彆跑啊!”
有聲音從身後響起,白糖鼓足勇氣舉著糖人回頭,卻隻見到更加濃重的霧氣和搖曳的竹影。
“喵——鬼啊!”
白糖的呼吸急促,恐懼驅使他轉身跑的更快了,不敢停下一點,突然腳下一絆,身體失去平衡。
“喵——”伴隨著淒厲的貓叫聲,白糖整個身體向前撲倒,一顆白球翻滾著飆過糜爛的地麵。
竹葉在他身邊飛速掠過,泥土和腐葉層層疊疊裹了一身,狠狠的撞上了一根竹子,終於停了下來。
白糖驚恐的喘著粗氣,手中的糖人糊的不成樣子,幾乎全粘在身上的毛上,四周的低語在呼吸聲中反而像是消失了。
寂靜中隻有他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你還好嗎?”
“喵!”白糖整隻貓彈跳起來,在一片混亂的思緒中,本能地抓住擋住他的那顆粗壯竹子,手腳並用,拚命往上爬。
竹葉在他急促的動作中簌簌作響,似乎不堪承受,他卻死死的把身體緊貼著竹乾瑟瑟發抖,如同在尋求庇護。
章魚迷茫的看著自己,她很嚇人嗎?
揮舞著觸手使勁的晃了晃身體,然後昂著頭看吊在竹子上的白貓,“白糖,是我啊!我們見過許多次的!”
“一直在秋葉身上的鎖鏈上掛著的那條章魚,你還記得嗎?”
“秋葉、章魚……”白糖緊緊的扒著竹子,小心翼翼的轉頭往下麵打量,轉了一圈終於找到在糜爛的竹葉之間。
有一隻頂著金葉子,渾身臟兮兮的銀色章魚。
章魚聲音中帶上了幾分雀躍。
“是啊!白糖,我們見過好幾次的,彆怕啊!我知道你是京劇貓,連魔物那樣的龐然大物都不怕。”
“怎麼也不該怕我這樣小小的,無害又可愛的小章魚吧?”
“我……是京劇貓?”白糖一眨不眨的盯著銀色章魚。
“是啊是啊!星羅班嘛!即墨觴和我說過你呢!你是做宗白糖,開掛開的最厲害的一個!”章魚說著探了探觸手。
“你掛在上麵爪子不酸嗎?快下來吧!”
“下來……”白糖看著極高的地麵,呆住了,“這怎麼下來!”
“跳下來啊!這也不高啊!你就一蹦就下來了!再不行,你摔下來也行,反正你是做宗的,摔不死。”
章魚打量著四周枯爛的竹葉,有些嫌棄的卷起一片還算乾淨的,開始清理身上的爛泥,“有時候我是真挺想報警的。”
“為什麼有些貓就不能對一個淑女溫柔一點呢?你還不下來啊,要待在上麵過年嗎?在上麵吹著風不冷嗎?”
白糖搖搖頭,“我怕……太高了……”
“哈?你認真的嗎?京劇貓怎麼會怕高呢?你們平時放大招打架什麼的,不是一蹦都老高了嗎?”章魚說著蹦噠了一下。
“蹦下來害怕的話,飛下來怎麼樣?這樣就不會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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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下來?”白糖茫然了。
“是啊是啊,就像即墨殤那樣飛來飛去,你們京劇貓不是會飛嗎?”
章魚渾然不覺自己說的飛有多離譜,把手裡抹的到處是爛泥的葉子一扔,“快下來吧?”
“我還指望著你幫幫我呢!你得帶我去找秋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晚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