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如電,提起銘紋筆,楚言目光一凝,伸出左臂。
“黃泉邪龍。”
楚言口中吐出四個字,將銘紋筆的筆尖落入盆中。
刹那之間,滿滿一盆的銘紋水,就都被銘紋筆吸得乾乾淨淨,一滴不剩。
原本白色的鼻尖,此刻猶如一團火,釋放出灼人的鮮紅顏色。
楚言再看一眼沙漏,然後毫不猶豫,將鼻尖落在了左臂的手腕內側。
刹那之間,一股仿佛無數鋼絲戳穿皮膚,在自己筋肉中遊走的劇痛,從手腕上傳來。
楚言猛一咬牙,動作不停,提筆在手臂上再畫一筆。
銘紋筆在他的手臂內側留下一條粗粗痕跡的同時,他的皮膚雖然沒破,但是皮膚表麵,卻是湧出大股的鮮血。
這些鮮血,就附著在他刻畫的銘紋上,也不到處流淌,仿佛是被禁錮住一般。
與此同時,楚言感覺自己的手臂,好像是被浸入了滾油中一樣。
他的身子,都因為這股劇痛,而微微顫抖起來,臉色也隱隱有些發白。
“比想象的還要疼一點,不過我忍得住。”
楚言咬牙,再度落筆。
每一筆下去,疼痛就會加劇一分。
而且每一股疼痛,都不一樣。
有的如剝皮之痛,有的如斷肢之痛,有的如寒冰附體之痛,有的如烈火焚燒之痛,刻畫銘紋的三個時辰內,楚言仿佛嘗儘了人世間的一切痛楚。
等到了銘紋快要刻畫完成的時候,他的臉已經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就算當年身中劇毒,被關押在深淵魔獄足足一年的時候,楚言的臉色都沒有如此難看過。
而這個時候,隨著銘紋的即將刻畫完成,楚言左臂的前臂上,已經幾乎被彎彎曲曲的符紋覆蓋。
這些符紋,扭扭曲曲,猶如蝌蚪,好似活了一般,叫人看上一眼,就感覺心中懼怕、驚駭。
但是再仔細望去的話,就會感覺這體紋之中,透出一股遠古、蠻荒、蒼莽的味道來,一股曆史的厚重味道,足以壓得人喘不過氣。
“黃泉邪龍,還差最後一筆。”
楚言口中喃喃,嘴角已經沁出血來。
為了忍耐這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劇痛,楚言的牙齒幾乎都要咬碎了。
要是換做一個普通人的話,此刻恐怕已經直接活活痛死過去幾十次了。
艱難抬起眼皮,楚言朝沙漏望去。
沙漏中的細沙,絕大部分都已經落到下麵,上麵隻剩最後一點,窸窸窣窣,猶如涓涓細流,穩定地落下。
“最後一筆——”
楚言提筆。
此時他手中的銘紋筆,仿佛重若千鈞,楚言必須要拿出身上全部的力氣,才能穩穩握住。
“最後一筆,邪龍點睛!”
楚言猛一咬牙,口鼻之中,湧入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