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沸騰，蒸乾。
一股雄渾大力，如同燃燒的隕石，轟然落下。
嘩啦啦啦——
滾燙的蒸汽，衝天而起。
四周青白色的雲霧，劇烈翻騰，其中竟然傳來了尖銳刺耳的叫聲！
這聲音足以撕裂人的耳膜。
一道道聲浪，甚至化作箭簇，在虛空之中爆射。
楚言的目光沒有絲毫閃動，仿佛這周圍的哀嚎、慘叫，完全不存在一般。
太乙離火刀的怒斬之下，河水被截斷，露出下方的厚厚淤泥。
淤泥如墨，粘稠如沼，讓人感覺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此時隨著熱浪一卷，淤泥瞬間被燒乾，然後像是雞蛋殼一樣破裂開來。
數不儘的白骨，從淤泥下麵爆湧出來。
但是楚言的目光，卻是牢牢盯著淤泥更下方的位置。
那裡，有乾坤波動的痕跡。
四周一道道靈氣，仿佛交織成了一張大網，構成某個大陣的陣基。
“是在——下麵！”
楚言猛然抬手。
五指張開，其中震蕩出一股股破碎乾坤的力量。
一抓！
他的手臂瞬間沒入虛空。
下一瞬，他的五指就出現在了白骨下方。
那裡就像是有一塊鏡麵，此刻被楚言五指一下子洞穿！
哢嚓！
清脆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並不大，但是卻在這個時候，變得極為清晰，仿佛成為了這片天地裡唯一的聲音。
河水依舊在流，但是卻沒有了動靜。
四周的青白色霧氣中，依舊在湧動凝聚出一張張臉孔。
但是這些臉孔張大的嘴巴裡，卻沒有了絲毫聲息。
整個世界，僅剩那哢嚓破碎的聲響。
但是楚言知道，自己已經抓住了那一扇門戶。
他的五指猛然一曲。
吱嘎吱嘎——
一大片虛空，傳來了撬動鋼板的巨響。
而手指邊的虛空，也像是水流彙聚一樣，不斷朝著中間彙攏。
四周青白色霧氣中的臉孔，在這個時候不再憤怒，不再絕望。
甚至包括楚言腳下的那一張張如石雕一般的麵孔，此時此刻雙目中透出的，也是無儘的恐懼。
就像是要被楚言抓出來的，是它們最為懼怕的東西！
“出來！”
楚言一聲大喝，雙目中精芒綻放，意氣飛揚，手臂猛然用力，一抓，一扯。
砰！
轟隆！
無比隆重的聲音響起，就像是諸天之門從天而降。
一扇充滿無比厚重氣息的門戶，此刻猶如來自遠古的龐然大物，被楚言從虛空的深處拖了出來。
這門戶，瞬間截斷了整片河流。
無法形容的黑，是對這扇門戶最好的形容。
仿佛就連光，都可以一下子吞沒。
而且和楚言之前利用智慧之道所看到的不同，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與其說是一扇門戶，更不如說是一塊大得無法形容的棺材板。
死亡的氣息，叫人看上一眼，就遍體身寒。
這是生靈直麵死亡的時候，最為真切的感受。
這感受，來源於內心的恐懼。
僅僅一瞬，天寒地凍。
河流凍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