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有了答案,但依舊困惑。
“我遇到了貴人,以最大的誠意待之,敬之,儘我所能報之恩情。我以為她在我最危難痛苦的時候出現拯救我,我對她的感情自然是不同的,可是後來我才慢慢地察覺到,這並不是恩情。”
慧絕徹底聽明白了。
這六根清淨得不似凡塵俗世養出來的男人,終於有了渴望得到的東西。
“看來這是個了不得的女娃娃呀。”慧絕意味深長地笑了,眼角笑出了深深的皺紋。
既是來找他解惑,那他就推波助瀾一下好了。
“你的心早就告訴了你答案,何必再來找貧僧求證呐?人活一世,總得被什麼東西牽絆住的,不然可就太沒意思嘍。”
慧絕朝著門外努努嘴“喏,你的貴人來找你了。”
晏琰微蹙著的眉頭驟然一鬆,有些愕然地回頭看去。
女孩穿著白色的羽絨服,下麵是修身的黑色長褲小皮靴,襯得一雙腿又長又直,脖子上圍了條藍色的圍巾,半張臉被遮了起來,隻露出一雙漂亮靈動的杏眼。
外麵在下雨,她撐著一把黑色的骨傘,笑著站在雨中看他。
這一幕突然格外的不真實。
“晏琰。”女孩子嗓音嬌俏地喊他,“我手都撐酸啦。”
晏琰頓時如夢初醒般,甚至忘記和慧覺打個招呼介紹一下,身體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走出去,走到了女孩的傘下,自覺地伸手把傘接過來。
他沒有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能在雨天,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麵前,於他而言已經什麼都不重要了。
“下次再一起過來和貧僧聊聊天吧。”裡麵的慧絕背著手站在門口,笑眯眯地送客。
晏琰撐著傘,稍稍傾斜,歪向拂鳶的那一邊“你和慧絕大師認識嗎?”
老者剛才看見拂鳶的那一刻,分明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唔,認識快十年了吧。”拂鳶說。
晏琰肯定不會問是怎麼認識的,他向來耐得住性子,隻要對方不主動說,絕對不會過問彆人的隱私。
所以拂鳶就主動告訴他了“他說我執念太深,怨氣難平,如果不入佛門潛心修行,日後定然會折壽短命。”
她無奈歎氣“算命的說我活不過十五歲,這個和尚要騙我出家,他們這些人可真壞啊。”
晏琰輕笑了一聲道“小時候,他也讓我出家修行,不然就會有大劫難,但他都說對了,我確實遭了幾次劫難,但最後都化險為夷了。”
“我以前從來不信這些的。”男人停下腳步,看著她的眼睛說,“但我現在相信了。”
拂鳶也看著他,卻一時無言。
他信神佛,可神佛非但沒有庇佑,反而遷怒無辜。
但沒有關係,如今有她在,再也沒有任何天災人禍能降在他頭上。
“你淋濕了。”拂鳶把傘扶正,“這個傘挺大的,你站近一些,我們兩個人就都能遮到了。”
這個小君子真是把禮節刻到了骨子裡,生怕離得近讓她感到冒犯不適。
果然,聽到她這麼說後,晏琰才把中間半人的距離又縮小了一些。
秦齊遠遠就看到兩個人撐著一把傘走下山了,嘴角差點沒壓住,等人走近,他連忙把後座的門打開“兩位坐後麵吧,前麵放了東西坐不了人。”
拂鳶先坐了進去,晏琰隨後把傘收起來上車關門。
他剛關好門回頭,鼻尖就聞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入目是一片鮮豔的紅色。
淡藍色的霧麵紙包裹著豔紅色的花,美得驚人,花束旁邊是女孩比鮮花還要美麗可愛的笑臉。
“晏琰,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