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沒有在開玩笑活躍氣氛。
醫生的職業習慣罷了,隻是在溫馨提示麵前的病人。
這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沉穩得不像話。
也正因為他這副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色的性子,岑仲才更覺得他是能做大事的人,是他最得意的繼承人。
可有時候,岑仲卻也恨死了他這無論何時都雲淡風輕的模樣。
“我剛剛說的話,你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他努力壓抑著心底的煩躁與不耐,儘量心平氣和地與他交談。
“你到了該成家的年紀,前兩年我就有合適的人選了,可你不是說沒那個心思都拒絕了嗎?我也沒有強迫你。”
晏琰視線落在桌麵上的木質筆架上,似乎對它很感興趣,餘光都沒有分給岑仲一點。
“我們這樣的家世,說實話已經不需要什麼聯姻合作了,隻要門當戶對家世清白,我也不會反對,就算退而求其次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隻要你喜歡也就罷了,可是,”
鋪墊了這麼多,終於來到了正題,岑仲直截了當地表明自己的意見“一個身份不明心機深沉家庭關係還無比混亂的私生女,無論是岑家還是晏家,都絕不可能接受她。”
他說了這麼一大堆話,晏琰隻聽進去了最後一句。
隨後,他低聲發笑,語氣無奈中帶著一絲苦惱“不會接受她?您可知道,您口中那個如此不堪的人,我小心翼翼靠近了很久都還沒有接受我。”
晏琰起身,緩緩走向神情驚愕的岑仲。
“自始至終您都沒弄清楚一件事,我們之間一直都是她在主導,隻要她願意喜歡我,接納我,什麼億萬家產,豪門身份,我通通都能舍棄。”
從小便穩重理智無欲無求的男人,有朝一日竟卑微到將自己貶低進了塵土裡,這般毫無尊嚴放下一切地祈求一個女人的憐愛。
他是瘋了嗎?!
岑仲又驚又怒,一時氣憤地說不出話來。
晏琰卻沒有理會他是什麼樣的反應,繼續淡淡地說道“您也不用想著怎樣去對付她,她要是出了什麼事,大不了我就把這條命賠給她。”
“你——”岑仲這下是真的怒不可竭血壓狂飆,“我看你是中邪了!”
“嗯。”
晏琰並不否認,一副中邪了也無怨無悔心甘情願的模樣“您如果隻是想來跟我說這些的話,那可以打住了,我等下還有約。”
岑仲以為他是約了那個女孩,頓時沉下了臉,跟在他後麵打算繼續說教,隨後就聽晏琰突然開口道“母親,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岑仲頓時一怔,抬眸看去。
沙發上坐著的溫婉美人也看了過來,隻是她的視線卻落在了晏琰身上,並沒有看他。
“剛來一會兒,你忙完了?”晏宛童看著他語氣親昵地微笑道,“想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約到晏醫生陪我吃個燭光晚餐。”
“燭光晚餐?”晏琰似是被母親有趣的用詞逗笑,“那您是不是找錯對象了,是不是因為燭光晚餐的對象不在,所以才想到我了?”
這種調侃的話語是從晏琰口中說出來的,晏宛童這個親媽都被震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