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獻說是請她看戲,就真的是字麵意思上的看戲。
看了幾場後,拂鳶隱隱有些犯困,就想回去了,桌上北堂獻特意讓人為她準備的精致茶點沒怎麼動。
她今晚胃口不佳,精神也不太好的樣子。
北堂獻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拂鳶才不想被他送,要是被師父看到了,他肯定要不高興的。
說罷,她起身繞過他就準備下樓。
就在這時,一股冷熱交加的顫栗感突然從指尖蔓延至全身。
拂鳶頓時渾身僵硬,神色焦灼又惶恐。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怎麼了?”北堂獻目送著她離開,自然也看到少女突然愣在樓梯口不動的畫麵。
他以為拂鳶是看到什麼人了,結果話音剛落,便見她突然迅速折返,身影快得像風一樣在眼前掠過,竟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北堂獻神色一頓,來不及想太多,立刻飛身至窗前。
少女行跡十分慌亂,跳下去時還崴到了腳。
三樓並不高,對於習武之人猶如平地,換作往日的拂鳶,根本不可能這點高度還會崴到腳。
北堂獻直覺她出了什麼事,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跑掉,但自己卻不能在猜測她有危險的情況下放任不管。
她崴到了腳,跑不快,所以北堂獻很快就追上了她。
可卻在即將趕到她前麵的時候,拂鳶突然鑽進了路邊的一個稻草堆裡,並怒聲斥責他“誰讓你跟著我,快滾,滾啊!”
她翻臉太快,明明前不久還與自己氣氛融洽和平共處,這一刻突然像變了個人。
北堂獻畢生的溫柔耐心都給了少女,自然不會被她的惡語趕走,他沒靠近,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與她對話“讓我滾可以,先讓我看看你的腳。”
她跳窗的動作太急,腳踝崴得很嚴重,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這麼快追上來。
“不用你管。”少女怒意更深,語氣暴躁到了極點,“再不滾,我就殺了你!”
北堂獻被她一成不變的威脅逗笑了,初次見麵因為自己弄臟了她的裙子要殺他,再到後來每次惱羞成怒都放話要殺他。
“好啊,你出來,我就站在這裡讓你殺。”他語氣像是在哄鬨脾氣的小孩,“我保證不動。”
稻草堆裡的人半晌都沒出聲。
北堂獻笑意微收,向前走了兩步“拂鳶?”
依舊毫無回應。
他神色驟然沉下,快速走近,伸手去扒稻草堆“小花兒!”
手指突然被軟弱無骨的觸感抓住。
好冷。
這是北堂獻的第一感覺,像是摸到了一塊冰。
“彆……過來。”細若蚊蠅的聲音從裡麵傳來,抓著他的那隻手還在奮力地把他往外推。
“你究竟怎麼了?”
她很不對勁,北堂獻哪裡還能由著她,直接抬手運功將草堆震毀,隨後,他看到了一雙猶如大海般深邃迷人的藍眼睛。
眼睛的主人與他四目相對,驚恐無措,於是下一刻,北堂獻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不準看我!”她憤怒尖叫,“閉眼,否則挖了你的眼睛!!”
她的身體在發抖,嗓音也帶著顫,像一隻受傷後被人類發現的小獸。
“好,我不看。”男人被打臉也不生氣,從善如流地閉上了眼睛,“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