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飛從來沒想過要忠於誰,他從小在市井中長大,每日所思所想就是如何多賺幾兩銀子,如何吃上好酒好肉。後來遇到了秦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中便有了為父母報仇的目標,再後來遇到了青青進了書院,身邊有了一幫他信任的朋友和師長,現在雖在東吳為官,但也隻是他為報仇做的準備,他的內心隻忠於他自己。
王浩的話讓他肅然起敬,他明白王浩才是真正的大義之人,他很敬佩但他做不到,至少現在做不到。父母的死,秦明的死,已在他心中播下了仇恨的種子,若是連自己親人的仇都報不了,還談什麼為天下,為黎民。所以王浩的話雖然對他觸動很大,但仍不能改變他內心的想法。但無論怎樣,他明白了王浩的為人,決定賭上一把。
“司徒大人,能否找個安靜的所在,有些話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在這客堂之中呂飛擔心隔牆有耳。
“很重要?”王浩問道。
“很重要,事關生死。”呂飛回答。
“隨我來。”王浩將呂飛帶入了一間靜室,這是他平時批閱機密文書的地方。
“好啦,這裡隻有你我二人了,說吧,什麼事?”王浩問道。
“我姓呂,叫呂飛,家父呂超。”呂飛平靜地說了出來。
“什麼?你是呂超的兒子?不可能,你如何證明?”聽到呂超的名字,王浩內心明顯起了波瀾,說話有些激動。
呂飛將他當年救秦明的事說了出來,又將自己如何遇到秦明,如何得知身世說了一遍。王浩總算相信了。
“當年我尚未入仕之時,家中曾遇流寇搶劫,是你父親救了我全家老小,後來又資助我求學入仕,我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此事朝中無人知曉。可惜你父親英年早逝,這份恩情我卻無法報答。”
“你父親當年征戰天下,也是為了平息亂世,讓百姓有一口飯吃,有一身衣穿,能過上太平地生活,他不但是我王浩的恩人,也是我唯一敬仰的英雄。說吧,今日你找我有何事?隻要不是有害黎民百姓的大奸大惡之事,我定然全力幫你。”王浩將他與呂超的關係告訴了呂飛。
“我想知道我父親的死因?”呂飛問道。
“你父親出事時我官微人輕,接觸不到核心的事情,後來也曾翻閱相關卷宗,但關於呂帥的一切資料都被人銷毀了個乾淨。我隻知道當年呂帥和唐皇曾親如兄弟不分彼此,世人都以為是李釗義擔心他功高蓋主而除之,但我卻以為此事背後還另有隱情。唐皇曾宴請幾位老臣,酒醉之後仰天大哭,說自己也是被人所逼,做出這等愧對兄弟,不仁不義之事。唐皇一生並無兄弟姐妹,能被他稱為兄弟的人除呂帥外,我想不出還有他人。”王浩將他的一些懷疑說給了呂飛。
“多謝叔父告知前事,侄兒還有一些事想要麻煩叔父。”見王浩說起當年之事真情流露,值得信任,呂飛當即改口稱他為叔父了。
“我說過隻要不是有害黎民百姓的大奸大惡之事,我定會助你。”王浩保證道。
呂飛隨後將劉國棟和齊安邦入仕之事拜托給了王浩。
“可以,為人子孝義為先,你欲報父仇我支持,對我來說誰當皇帝並無區彆,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仇恨而牽連了天下百姓,這也是你父親不願見到的。”王浩擔心呂飛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不管不顧禍亂天下,所以一再告誡。
“叔父放心,我定會顧及百姓安危,不會亂來。”呂飛保證。
從司徒府出來之後,呂飛立刻去了劉國棟他們所住的客棧,交代他們去找王浩,他會安排他們的入仕之事。和他二人約定好了以後地聯絡方式,至今日之後呂飛將儘量不再和他們直接見麵,並留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用作以後官場上的打點用度。
事情進展順利,他此次借出使之機來後唐最大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心情大好之下,他決定帶嚴敏和無名好好逛逛這天下最繁華的地方。
嚴敏開心極了,半天閒逛下來胭脂水粉買了一大包,各種小吃糕點讓無名手裡都快拿不下了,小白在嚴敏懷中也抱著一枚糖葫蘆撲哧撲哧地啃著。
“好了,玩夠了,現在去哪兒?”呂飛問道。
“吃飯。”無名嘴裡塞著兩塊糕點,含糊不清地說道。
“好,找間酒樓,吃飯去。”呂飛大手一揮。
來到一間還算不錯的酒樓,呂飛三人要了個二樓的座位,正當一桌酒菜上齊之時,樓下傳來一陣喧嘩。
“大哥,這次你軍功最多,升官最大,哥幾個必須好好宰你一頓。”
“是呀,今日必須最好的酒,最好的菜,一醉方休。”
“哈哈,大哥,今日你可把錢袋捂好了,這幾個小子惦記你這一頓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了呂飛耳中,他迅速起身來到樓梯口向下看去。
“楊羽!”呂飛大喜喊道。
“呂飛!”楊羽抬頭吃驚地看著呂飛。
遊明遠聽到楊羽喊出呂飛二字心頭一震,也抬頭向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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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呂飛連忙迎了下去。
“兄弟!”楊羽也是滿臉驚喜。
“你怎麼在這兒?”他倆同時問道。
“哈哈,我來上京公乾,沒想到能遇到你。”呂飛開心地說道。
“哈哈,我們是來皇城受勳的,哥哥我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將軍了。”楊羽拉著呂飛的手說道。
“真的?你已經是將軍了?”呂飛驚喜地問道。
“九原之戰聽說了嗎?那就是我們哥幾個打的,兀顏術都是我大哥親手斬的。”楊羽很是得意。“對了,這是我大哥,冠軍將軍遊明遠,就是他親手砍下了兀顏術的腦袋。”
呂飛也是一震,心中暗暗思躊“遊明遠,難道是他。”
呂杉杉的來信中提到了遊明遠,所以呂飛知道他,但從未見過他不敢確定,萬一是同名同姓之人呢。遊明遠也是一樣,他從秦明和杉杉那裡知道杉杉有個叫呂飛的弟弟,在清風學院求學,所以他也不敢確定此人就是。
“哈哈哈,難得你我兄弟相遇,走,上樓,各位將軍們一起,今日我請客,放開了喝。”呂飛說道。
“哈哈,好呀,呂兄弟仗義,今日我們便叨擾了。”
“哈哈,大哥,今日你又躲過一頓,得記賬,下次補上。”
一行人上了二樓,呂飛命掌櫃換了一張大桌,又點了不少酒菜,一桌人推杯換盞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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