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丘,後唐汴州陳留郡轄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縣城。戰國時期,因其地處兩濟要衝,北鎖燕趙門戶,南扼大梁咽喉,水陸通道交彙於此,所以一度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可如今在後唐製下,前有兗州屏障,後有汴州依附,早已不是什麼軍事要地了,加上近幾十年來後唐和東吳一直相對和平,所以小小的封丘縣內很久都沒見到過兵戎之事了。縣城內也沒什麼駐軍,僅有的五百湘軍還都隸屬於縣衙管製,平日裡就跟衙役們一起做些巡查治安的輕鬆差事。
封丘城平日裡雖也有一些往來商客,但畢竟隻是一個縣城,又沒有什麼名勝古跡、大型商號,所以很少能見到大規模的商隊和遊客,一天也就數百人的一個進出,而且大多都是路過而已。
可是今日不同往日,今日的封丘城格外地熱鬨,因為今日是當今第一大青樓——春香院封丘分號開業一周年的慶典,據說春香院總號為此將派出五豔八美中的兩位前來,並會在當晚拍繡球。
說起這春香院,那可不得了,也不知有什麼背景,短短兩年時間不到,便從邊城的一家小小的妓寨發展成了當今第一大青樓,在五國已開設了兩百餘家分號。
傳言說這春香院的幕後老板曾經也是一位青樓出身的大美人,後來傍上了一位商界巨賈,因此才能迅速地讓這春香院遍地開花,而且每一處春香院的分號據說都有官方的背景,所以無論黑道白道,無人敢去春香院惹事。
前段時間,這春香院在邊城舉行了一次涵蓋五國的花榜選美,經過一個月的選拔,最終從五國選送來的眾多美女之中,選出了一位花魁、兩位花吟、五位花芙、八位花顏共十六位絕世美人入了花榜,號稱一魁二麗五豔八美。
那一次選美,除了花榜之中的十六位美女以外,還選出了上百名的花女,這些花女無一不是嬌豔動人、玲瓏剔透,後陸續派往春香院的各處分號全都成了獨擋一麵的台柱子。
而花榜之中的那十六名美人則是穿梭在春香院的各處分院之中,偶然會露麵拍個繡球,為分院造勢。
這十六名花榜美女那可是代表了當今青樓之中的最高標準了,她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皆通,想要一親芳澤之人不計其數,而她們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即便你再有錢,但不能入她們的眼也休想見上一麵。
另外這些美女選擇客人的標準也很是奇特,可以說是沒有標準,並不是翩翩公子、風流俠客就能引起她們的興趣,他們選擇的客人之中也有大腹便便的中年、垂垂暮矣的老翁,所以一旦遇到這些美人拍繡球,許多經常出入青樓的常客便會趨之若鶩趕來,因為人人都有機會。一旦能被花榜美人看中奪得繡球,就能與其共度良宵,夠這些人吹一輩子的了。
今日是春香院封丘分號開業的一周年慶典,春香院早早地就放出了花榜美人將來拍繡球的消息,所以一大早,封丘城那狹窄的城門處就已排起了長龍,也不知有幾千人想要來撞這桃花大運。
麵對如此多的外來客商,封丘縣令陳九福笑開了眼,這些人在他眼中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呀,因為他在春香院封丘分號中也占有半成乾股,雖不能和州府刺史大人的兩成股份相比,但每月也能給他帶來數千兩的不菲收益,這次能有花榜美人前來拍繡球,那收入怕是比平時的數十倍都不止。
為此,他命手下大開城門,任由那些外來的客商自由出入,連官碟地查驗都省了,生怕將客人得罪趕走了,讓城內不多的五百湘軍全都調集到了春香院的周圍維持秩序。
城門已經大開,入城的人流絡繹不絕,直到入暮時分人流才逐漸少了下來。
就在斜陽即將落下之時,遠處一名身著青衫布衣,背負一個長長粗布包裹的青年文士,牽著一匹又黃又瘦的老馬,緩步朝城門而來。
入城之後,青年文士徑直朝著春香院所在的那片廣場而去,等他到達春香院門前那片寬闊的廣場之時已是華燈初上。
春香院此次為了迎接花榜美人的到來,早早地就在門前的廣場之上搭建好了舞台,並安排了一些座席。
此刻廣場之上早已人滿為患,而靠前的那些座席除了留給幾位特殊人物的之外,其餘的都早已預定了出去,據說一張座席都被炒到了一千兩紋銀的天價,而且還供不應求,出手稍有猶豫的就隻能站著觀看了。
縣令陳九福此時就陪著汴州刺史和幾位州府的大人坐在台前正中的一張座席之上,正在品著美酒竊竊私語。他們此次前來雖也是為觀賞美人,一飽眼福,但更主要的是想看看此次拍繡球究竟能為他們帶來多少利益,因為幾人加起來所占的乾股可不少。
眼見周圍人山人海,全都是前來競繡球的,幾人全都眉開眼笑。要知道,這競繡球可是得先買競拍資格的,光這競拍的資格就價值兩百兩,當然,若是沒能進入最後的競拍這銀子也不白花,春香樓中除了花榜美人之外還有不少模樣俏麗的紅牌、清倌,這些麗人也會陪客人們共度良宵,但前提是你還得花錢。
青衫青年來到廣場之後也不朝前去,而是牽著老馬獨自退到廣場外的一棵老槐樹下蹲了下來,他左顧右盼見無人到來,便隨手拔起樹下的一根野草叼在嘴裡,任憑那老馬在他麵前來回晃悠,他也隻是遠遠地看著廣場上熱鬨的人群和舞台上載歌載舞的舞妓們傻樂。
隨著春香院老鴇登上舞台,一眾舞妓都停止了表演退了下去,老鴇也正式宣布競拍繡球環節正式開始。凡有意參與競拍者,均可到旁邊的資格報名處寫下自己的身份後,繳銀子領取號牌。
今晚的繡球競拍共有花女八人、花顏一人、花芙一人,出價最高的三人將獲得花芙的反選,出價次之的五人將獲得花顏的反選,出價再次之的二十二人將獲得八名花女的反選。
隨著老鴇的一聲宣布,眾多商客頓時蜂擁而上,將春香院的幾處報名點圍了個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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