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央衍再一次見他呆怔在原地,不免感到不滿,輕輕皺了眉。
江停收住了笑,“好,來了。”
說完他身形一躍,便翻牆而過,落到了廣信殿內。
王央衍縱身一跳,越過他徑直往前走去。
江停跟上去,來到她身旁問道“小小姐為何要爬牆?”
王央衍眉毛一挑,“不然怎麼進來?”
不爬牆怎麼避開外麵那麼多看守的人?真是的,問的什麼問題?
江停發現她這時候的表情有些認真,似乎真的是那樣想的,挑起一邊的眉,自覺好意地提醒她道“座上那裡有出入宮城的令牌,你大可向他要一個,便不需要這般狼狽地爬牆進去了。”
話音落下,王央衍腳步一頓。
嗯?好像是這麼回事。
除去第一次進宮她拿了林間雪的令牌後,往後的每一次出入宮城她都不曾需要如何顧慮,反正宮裡的人似乎都能認出她來,也從不阻攔,在加上王深藏和洛子眉總是告訴她不必向誰請示,隨心而為便可,次數多了之後,她自然而然地便養成了隨意近出宮城各處的習慣,就連爬牆這種事都變得順手起來。
此時經江停這麼一提醒,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並不需要每次都爬牆。
“……”
她愣了會兒,偏頭看向身後的江停,輕眯了眼,似乎想要質問他怎麼不早說?
但凡你早說一點,我需要這樣天天爬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顯得我很呆?
即便她什麼都不說,臉上也還是很平靜,但江停知道她現在有些生氣,準確地說是惱羞成怒,偏過頭避開她的視線後掩住口鼻,輕咳了一聲,“咳……”
“你笑什麼?”
江停神色一收,向她行禮道“不敢。”
“小小姐行事謹慎果斷,自有考量,比屬下有過之而無不及,屬下自然是沒有資格笑小小姐的。”
王央衍覺得他的話有些不太對勁,清泊明麗的雙眸之中掠過一絲恍然與驚訝,“你在嘲諷我?”
“不敢。”
江停繼續解釋道“屬下怎麼敢嘲笑小小姐?”
“嗯?”
王央衍自覺他的話不太可信,但一時半會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
江停見她稍稍凝起的眉,依舊好看到難以形容的臉上似乎多了些狀似嫌棄與不解的神情,嫌棄自然是因為嫌棄她自己不懂,而不解自然便隻是不解。
他微不可察地一笑,走過她的身旁順手將她先前的落下的帽子重新戴上,而後往前走去,“說了不敢了,小小姐還是莫要多想了。”
他這般不計較或者說滿不在乎地模樣落在王央衍的眼裡就成了過分囂張與自以為是,自己還在想他先前是不是真的在嘲諷自己,他卻含糊過去也就算了,但剛才那種“你什麼都不懂的話還是不要懂了的”無所謂態度是怎麼回事?
王央衍向來不會表現出什麼情緒,此時即便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惱怒也隻是輕撇了嘴,加快了步伐後走到他前麵,不知該如何發泄自己的情緒,便隻好不滿地伸手解開披風的絲帶,隨手將披風扔到了地上。
“你帶的衣服,你自己穿吧!”
她的語氣還是那樣的平靜,絲毫不像是生氣了的樣子,但稍稍認真去聽,還是能發現一些與平常時候不同的地方。
隻不過,你心情不好拿披風撒什麼氣?如她這般,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任性的無理取鬨,小姑娘得很。
江停看著地上的披風,再看了一眼她離開的背影,不禁愣了愣。
他怔了許久,終於反應過來,接受了王央衍先前鬨脾氣的事實,無奈搖頭一笑後將地上的披風撿起,拿在手上跟了上去。
長信殿中,院子裡飄著小雪,台階上積了許多的雪,還有一些稀疏散落的枯黃落葉,無人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