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央衍從來都不記得自己得罪過須臾境大修士,即便是魔宗的那些人,要抓她也不至於如此大動乾戈,如此一聽,方才明白原來竟是基於這層原因。
因為天水國被大周軍隊包圍了,所以才特意來抓她去威脅王深藏退兵嗎?
隻不過這樣的計謀怎麼可能有用?他們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什麼大周祭司的徒弟?我不明白閣下在說什麼……”王央衍虛弱地輕顫了眼,幾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想必是因為要留活口,所以她現在才能喘上一口氣,如若不然,憑借對方須臾境的實力,隨便動根手指就能把自己捏死。
樵夫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隻是看著她,朝著她眉心處伸出了一根手指。
“噗!咳,咳咳咳!”
王央衍的識海驟然翻湧,神識受損,傳來劇烈無比的痛楚,痛得臉上的神情都是扭曲了起來,一行行鮮血自口鼻、眼耳處緩緩流出,淒慘到了極點。
她再也支撐不住,嘭的倒在地上,呼吸聲越來越虛弱。
樵夫的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隻聽他問道“我再問一遍,你是不是王深藏的徒弟?”
王央衍的臉上滿是血跡與汙漬,貼著地上的積雪,愈發感到周身寒冷無比,她已經無法把眼睛睜開,就連說話都已經是奢侈,張了張嘴,什麼聲音都無法發出。
樵夫再次伸出一根手指。
傳聞中須臾境強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動念即毀天滅地、驚動山河,果然不虛。
王央衍頓感好受一些,稍稍睜開眼,破了幾道血口的雙唇動了動,用剩餘的力氣說道“若非情況危急,堂堂一個須臾境大修士怎麼可能對小輩出手?如此看來……天水國離滅亡不遠了吧,咳咳!”
她行事不說是否光明磊落,但絕對不計後果。
就算自己的命掌握在對方手上,她也絕對不可能示弱。死亡這種事,從來都不在她的顧慮範圍之內。
隻不過,樵夫聽到這話並未如她所願般動怒,反倒是愈發確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對著地上虛弱的她伸出一隻蒼老的手,隔空虛捏。
王央衍忽然感到脖頸被人捏住,呼吸不暢,身體更是緩緩升向空中,被迫與樵夫對視。
“小小年紀便存真上鏡,毫無疑問的絕世天才。”樵夫的語氣裡出現一絲惋惜之色,“隻可惜你是王深藏的徒弟。”
許是為了讓王央衍能夠說話,他捏著她脖子的力道減弱了些。
王央衍周身的劍意早已殘破不堪,沒有一點兒逃離的可能,但許是感受到她的意念的強韌與不屈,空氣中的點點劍意光芒隱現,像是在感召她在生死存亡時刻的呼喚。
樵夫注意到了這些變化,渾濁而清明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無涯劍意……你是藏劍山的弟子?”
王央衍艱難地冷冷一笑,不置是否。
“你的師父是誰?”樵夫再次問道。
藏劍山不僅名聲極大、實力強橫,更是出了名的護短,若是發現山中的一名天才弟子為他所殺,指不定會不會舉派出動,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就算他是須臾境大修士,此時也不得不心生顧慮,自然要問明白一些。
隻不過既然王央衍是藏劍山的弟子,為何要放棄大好前程去大周當王深藏的徒弟?
王央衍淡淡開口,說道“閣下不配知道我師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