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央衍真的隻是想洗個澡,沒有其他的什麼壞心思,她一邊艱難地走一邊緩緩調息,倒也未曾對身上的傷過多地在意,原本她可以療會傷再洗,但清馭司的人,尤其是聞溪午,恨不得立馬將她丟回陵川,她還是早點離那些人遠點才好,免得與聞溪午低頭不見抬頭見,相看兩相厭。
眼看著前方離她記憶中的溫泉還有段距離,她忽然感到身上有些疼,腿有些酸,生活有些困難……她現在經脈受損,需要養身調氣,才好運轉念力,但如今這般路途遙遠,自己又走得慢,不是讓人難受嗎?
王央衍正想著這些,暗自苦惱,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腳步聲,她微微挑眉,並未回頭,反倒是等人靠近了斜睨過去淡淡嘲弄說道“怎麼,聞大人還真想幫小女子洗澡?”
聞溪午二話不說便將她抱了起來,“想洗澡就少說點話。”
他算是明白了,歸根結底王央衍是看自己不順眼的,若是想要各自順點心,最好還是少對話,免得到時候句句帶刺,累人的很。
王央衍看了他一眼,並未拒絕,也沒有多說話,她實在是有些累了。
此時的天邊的光色已然斂入山間,月亮高懸,皎潔月色落了一處又一處,晚間的嫋嫋水霧在林中緩緩升騰,籠罩在一片山間,似濃似淡,一直延展在不遠處的一處平坡上。
聞溪午抱著王央衍很快穿過山穀來到平坡之上,便見到了她所說的那一口溫泉,以及不遠處的一片果林。
原來她說的是真的,他心裡這樣想著,而後開口叫醒了不知何時睡著的王央衍。
這會兒的功夫就能睡著,也是不容易。
王央衍睜開眼來,翻身落在地上,“哦,到了?”
前麵不遠處剛好就是一口翻湧著氣霧的熱泉,清澈的水麵上泊了幾片綠葉,熱得滾燙,那口熱泉看上去約莫寬十數丈,一個人躺進去洗浴綽綽有餘。
王央衍晃了晃腦袋清醒了幾分,而後抬步走了過去,自顧自地伸手準備解開腰帶,但下一刻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停下了動作,偏頭看向身後的聞溪午,“麻煩你轉過去。”
聞溪午此時沒有再與她玩笑,走到了平坡的崖邊背對著她,目光遙遙看向黑幕籠罩的夜空。
對於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事,王央衍向來是看心情決定要不要在意,此時這種情況,她實在是沒有將聞溪午放在眼裡,他轉過身去後便視若不見般緩緩解下腰帶後,脫下沾染了許多泥濘,變得有些破舊的紅色外衣,緊接著又將幾件絲綢中衣褪去,僅剩最後一件雪白的裡衣,因為還未晾乾的潮意而緊緊貼在她的肌膚之上。
她繼續解開裡衣的絲帶,毫不在意地將身上最後一件衣裳脫去,在月色下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膚,精致的鎖骨,纖細的手臂和盈盈一握的細腰,她撩起墨色如瀑的長發挽在手裡,輕抬裸露的雙足便踏入熱泉之中。
水聲嘩啦。
王央衍入水後瞬間感到被溫暖包圍,長長舒一口氣後浸泡在水中,靠在水岸邊緩緩合上了眼。
聞溪午無比平靜地站在崖邊,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熱泉水緩緩流動的聲音,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聲似有若無的放鬆般的歎喟與輕吟,他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開口,“先前我來找你時,發現了另一批人的蹤影。”
“哦?”
王央衍懶懶地應了一聲,聲音帶上了些許沙啞,慵懶又低沉,莫名有些撩人心弦。
聞溪午不知為何看著月色沉默了許久,收斂了心神後才繼續道“那批人看著似乎有些熟悉。”
王央衍聽出了他是在試探自己的口風,睜開眼來,同樣仰頭看著夜空,微微一笑,滿不在意地說道“你若是想問我那些人是什麼人的話,大可不必了,因為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我猜那些人是你受傷的原因。”聞溪午沒有問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反倒是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王央衍輕輕地冷哼一聲,許是因為現在泡著澡真的讓她很舒服,所以她並不想動太多腦子思考,故而即便知道他那句話依舊是試探,她還是接著搭話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既然他們讓你受傷了,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沒有殺你。”聞溪午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王央衍忽然感到有些無語,“讓我受傷和想我死之間難道存在某種必然的聯係?你為何總是說這種奇奇怪怪,令人琢磨不透的話?”
聞溪午說道“不想殺你的人不敢冒著暴露的風險傷你。”
王央衍一笑,開玩笑地說道“你們這些人真是奇怪,明明無仇無怨卻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
聞溪午心想,你以前不就是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奇怪的?
“先前我找到你的時候,二殿下那裡派人傳了消息,希望你進宮見他。”
王央衍微微挑眉,“不去。”
雖然她知道李長邪見她的目的大概與太子李文徵有關,她有些意外於他的消息竟然如此靈通,隻不過上次他明明愛答不理的,現在倒是想把她喊過去了?想得倒是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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