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壽町的街頭,半夏帶著滿心的戒備環視四周,即使有充足的精力通過聲音和氣味確保每一個靠近的人都會在自己的感知當中,但他卻依舊時刻保持著視線上的警戒。
很快,穿梭在各種自動售貨機和電線杆之間的半夏看到了自己踏入壽町後見到的第一個人。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頭正抱著一罐酒,眼神迷離地看向前方空無一人的街道。臉上帶著呆滯的傻笑,空出來的手費力地推動著輪椅的輪胎,用著堪比蝸牛一般的速度向著售賣啤酒的自動售貨機挪動。注意到他輪椅下方堆放著的棉被衣物,半夏甚至懷疑他究竟有沒有自己的家。
甩著尾巴繼續向前走了幾步,撲鼻的酒氣摻雜著屎尿的氣味,仿佛鋼針一般從鼻腔直刺半夏的大腦。
“喵……(嘔……這味道還能再惡心一些嗎?)”
翻著白眼乾嘔兩聲後,半夏這才看向剛才自己分辨出的幾個人類的氣味。
隻見轉彎處的另一條街道上,幾個中年男子無所事事地在街頭亂晃,手裡還抱著各種不同款式的酒瓶,隻不過一致的是,這些酒都是連毛利大叔沒錢時都不會喝的便宜貨。
明明是白天,卻依舊醉如爛泥,更有一人在半夏的注視下,身子一軟,砸在一灘看起來就異常可疑的汙水中,直接開始了呼呼大睡。
其他人則像是沒看見一樣,仍舊在街道晃晃悠悠,不知道的人怕是會以為他們已經染上喪屍病毒了呢。
“沒有生活的希望,果然是住進來就出不去的地方啊。”
震驚的半夏一時間忘記了切換語言。
這種地方對他的衝擊還是很大的。
“這些是政府需要考慮的事情,對於這些人,恐怕連心理醫生都沒有辦法。”
通過微型耳麥,小哀的聲音從耳朵裡傳來。她利用掛在半夏脖子上的攝像頭將當前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半夏準備繼續向目的地前進時,山地車飛速靠近的聲音吸引了半夏的注意。同山地車的聲音一同傳來的,是稍顯童稚的聲音。
隻是內容和音色產生了劇烈反差。
“渣滓,垃圾,人渣!he,tui——一群早該去死的廢物怎麼還在這裡汙染空氣……”
看著騎著山地車快速靠近的小男孩,半夏忍不住皺起眉頭,顯然是對這個地方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嗯?貓?這附近居然還有貓?”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老舊的山地車輪胎在地麵上留下兩道漆黑的痕跡。
坐在車坐墊上的小男孩盯著半個身子躲在自動售貨機後的半夏,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而就在他呼喊過後,原本街道上那幾個抱著酒瓶仿佛脫離了世界的男子也像是回過了神來,努力睜開迷蒙的雙眼。
“貓?酒!酒!貓在哪裡?酒在哪裡?”
“貓……貓能換酒……嘿嘿……酒!我來啦!”
除了那個躺在穢物裡睡著了的家夥,剩下的人也全都像聞到人肉味的喪屍一樣,向著小男孩和半夏的方向撲來。
“沒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