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慢慢駛入金馬門,未央宮——大漢帝國政治心臟,開始展現在劉病已的眼前。
巍峨連綿的宮殿群,無數的雕欄畫柱,那一麵麵飄揚的赤色旌旗以及一列列持著武器站立值守的年輕衛士,都顯示此處非比尋常的尊貴與權威。
馬車行駛過一陣之後,在一處台階下停下。
這時隻聽杜延年提醒道“殿下,該下車了!”
“哦”劉病已答應著下了車。
下車之後,劉病已瞧了眼麵前台階之上的宮殿,疑惑地問道“杜大人,這是哪兒啊?”
“哦,這裡是未央宮的偏殿,皇太後就在這殿裡等你呢!”杜延年答道。
隨後便由杜延年和劉德兩人在前引著劉病已踏上台階,來到偏殿前。
偏殿門口早有兩名值事太監守在那裡,見他們幾人來了,立即高聲誦道“皇曾孫到!”
偏殿裡立即有太監把宮殿的門拉開。金碧輝煌的光芒立即從宮殿的柱子和桌案上射出,照得劉病已幾乎睜不開眼。
劉病已瞧了瞧杜延年和劉德,見他們站著沒動,所以也站在門前不動。
“殿下,該進去了,太後還在裡麵等著你呢!”劉德提醒道。
“劉大人、杜大人,你們不進去嗎?”劉病已問。
“哦,太後娘娘隻傳召您一人,我們隻負責把您帶到這裡就行了,所以我們不能進去!”杜延年道。
“哦”劉病已應了一聲。他伸出腳跨進了宮殿,隨即宮殿的門哐地一聲被太監又關掉了。
劉病已瞅了瞅所處的這處宮殿。宮殿很大,很空曠,裡麵隻有幾個人,一人端坐高處身著盛裝,頭戴鳳冠,顯然便是太後了。
另外還有幾個宮女太監模樣的人,在殿中恭敬地站著等著主子的命令。
除此之外,還有一人身材魁梧身穿朝服頭戴官帽,站在殿內台階之下,不知道是誰。
看清了殿中的情形後,劉病已向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在大殿之中跪倒。
“小民劉病已見過太後娘娘!”劉病已道。
“哦,你就是劉病已,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上官嫣兒道。
太奇怪了,劉病已原以為太後的聲音應該很蒼老很沙啞才對,沒想到他聽到的卻是一個和許平君差不多的清脆玲瓏的女聲。
因此上官嫣兒的話一出,劉病已立即抬起頭去打量她。
隻見殿上端坐之人,明眸皓齒,皮膚白皙完全就是個正值芳齡的少女的。
上官嫣兒也在拿目光打量劉病已。兩人目光一接觸,便立即像受到什麼斥力一樣彈了開來,劉病已再度把頭低下了。
過了一會兒,上官嫣兒又問道。
“劉病已,本後聽說,你從小在山東農村長大,可有此事?”
“哦,對,我十二歲那年才來長安的,之前一直住在山東魯國的舅爺爺家。”劉病已道。
“那你可曾讀書識字?”上官嫣兒又問。
“識字,舅爺爺教過我,至於讀書,大部分都是我來長安之後,張賀張大人教我的,另外我還曾跟隨澓中翁學了些儒家經典。”劉病已答道。
“這張大人是誰?澓中翁又是誰?”上官嫣兒不解地問。不過她這話並不是問劉病已,而是問的殿前禦階下站著的那名身穿朝服的中年人。
“哦,張大人名叫張賀,是右將軍張安世的哥哥,曾擔任掖庭令十多年,已經於兩年前故去了。至於這澓中翁嘛,則是東海郡的名儒,對儒家經典研究頗深,也是名聲在外啊!”中年人回答道。
“哦,劉病已,有此二位良師,你的學問應該也不差吧!”上官嫣兒笑問。
“哪裡,我這人好動不好靜,喜歡出門遊曆,所以兩位老師教我的東西,我都是學了點皮毛而已。”劉病已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
“嗯,能承認自己的不足這也是種優點嘛!”上官嫣兒嫣然一笑說道。說到這裡,她的臉色一轉,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黯淡。
是啊,殿中跪著這個少年是個多麼英俊瀟灑單純可愛的男子啊。要是她不是太後,她還真有點喜歡他了,可惜她偏偏是太後,而且從輩分上講她是他的祖輩。身份和輩份相隔,使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