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暴漲的精神力卻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瞬間消解在無形的防護罩上。
宗嚴連姿勢都沒變過,漠然注視著宗方憤怒的攻擊。
宗方發泄似的將所有精神力能量都攻向他,卻沒有掀起一絲波瀾。他在精神力傾瀉後進入短暫的冷凍時間,脫力般倒在地上。
他雙手撐地,銀瞳裡滿是不甘。宗方咬牙,額頭、頸間的血管全部爆起,他抬頭死死盯著座上的男人,童年那種無力反抗的感覺時隔那麼久的歲月再次席卷了他。
“她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一個雌性,她是我的配偶,是我的命。”
一顆淚隨著他低頭的動作直直的砸下來,消融在地毯上。
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宗方,低下了他的頭,原本單膝撐著的姿勢轉變為雙膝重重跪地。
“父親”
他嘶啞著開口,念出這個許久不曾說起過的稱呼。
“求你,把她還給我”
宗嚴在座上俯視著他,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他不悅道“你的命屬於眼鏡王蛇一族,不屬於你自己,你無權支配。”
“那我把命還給你,你把她還給我。”
聞言,宗嚴的眉心越發緊皺,其中還充滿不理解。
這個兒子天賦極高,能力和基因都是頂尖,從小就對他寄予厚望,明明那樣小的時候還跟在自己身後,父親長父親短,眼裡是全然的崇拜,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他就越來越叛逆,動輒頂撞,眼裡是宗嚴不曾花時間去了解過的複雜情緒。
但凡他能主動問一句,就會輕易發現小時候的宗方眼中的,叫做失望。
可父子此時已經走到了對峙的儘頭,他們之間充斥著生疏、冷漠、對立,這麼多年的隔閡根本難以化解。
宗嚴已經放棄望子成龍要他接自己的班,隻希望他能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好好活著彆惹事。可他偏不讓自己省心。
思及此,男人沉沉的歎了口氣。
“不可能。她是首腦要的人,我也改變不了。”
宗方急切的跪著向前,說“你告訴我她被關在哪裡,我自己想辦法,不需要讓你為難。她現在好嗎,你們不要關著她,她會受不了那樣的,她懷孕了,她自己一個人不行的父親,我求你,我從沒求過你,把她還給我”
宗嚴看著苦苦相求的兒子,眼中劃過一抹光,壓低聲音問道“誰的孩子?”
“是我和她的。”
宗嚴愣了一瞬,揉了揉眉心,神情在頃刻之間變得異常複雜,卻又轉瞬即逝。
喬穗穗已經不太清楚這是被關起來的第幾天。
她看不見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黑夜。
她開始厭食,吃什麼吐什麼。
她把係統裡的所有道具都嘗試了一遍,都沒有辦法幫助她逃走。
每天沒有人和她接觸,沒有人和她說話,送餐也是在門的下方開了一個小口遞進來。
她一開始還覺得荒謬,這算什麼?給犯人送飯?慢慢的,她開始期待那個小口定時定點打開,因為是一天中不變的變化。
肚子的下墜感越來越重,她會強迫自己每天在房間裡走一走,也會強迫自己吃一些東西,但心理情緒達到了厭煩的頂峰,影響到了生理,她無法克製的嘔吐。
她為了讓自己保持警覺,胳膊上不再出現莫名的針孔,時刻不敢睡覺。這一天她實在撐不住了,靠在牆壁上,本想隻是閉一眼,但意識逐漸昏沉,就在進入睡眠時,牆壁突然間傳來了一陣連續的敲打聲。
喬穗穗瞬間驚醒,她將耳朵貼在牆上去聽,那陣敲打聲卻再也沒有出現。
她手握成拳綿軟而無力的錘著牆,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一牆之隔的人,這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