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拿著東西就往西城門那邊走去,走到上城頭的階梯處,就被戒嚴的士兵攔住了。
“來者何人?城牆重地,快退下!”一個士官模樣的青年男子攔住了顧清。
顧清朝他亮出督軍令牌“我是來赴任的封誌行封督軍的手下,督軍腿受重傷無法前來,情況緊急,委托我代行督軍之責。”
青年男子與同伴對視一眼,顯然不是很信任顧清,但是顧清手中的督軍令也不像假的。
他不敢擅做決定,對顧清行了一禮“事關重大,還請容我稟告校尉一句。”
“快去快回,彆耽誤了急事兒。”這守軍也是辦事的,顧清也不想為難他,隻催他快去。
青年趕緊上了城牆,往城樓裡麵尋找現在正在前線統管龍門守軍的校尉。
此刻是正是黎明前最困的時候,一個蓄著短須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手握樸刀,在城樓中央處稍作休息。
聽到有人上來的腳步聲,他馬上睜開了漆黑的眼睛。
少時詩書浸透的儒雅隱於邊塞多年的風霜當中,隻隱隱給人漏了個影,讓人知曉並不是一個行伍出身的莽夫。
他看向上來通報的人,沙啞的聲音中帶有一絲疲憊“何事?”
男子行了一個禮“報長官,樓下有個拿著督軍令來的女子,說是那來上任的督軍委托她來代行監軍之責的。”
楊希文聽這話,眉頭緊皺,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喊她上來吧。”
畢竟是來做自己上級的人,那封誌行他是了解過的,一個貫會鑽營、貪生怕死、不乾實事的鼠輩而已。
想來那樣的人,還並未正式上任是不會自己來不了還委托彆人來的,那女子必然有鬼。
隻是放任她拿著監軍令流竄,不如直接喊到眼皮子底下,若她真有什麼動作,自己也可以直接動手。
另一邊顧清跟著那名守軍上了城樓,見到了一身甲胄、手提樸刀的楊希文。
“長官,人帶到了。”守軍將顧清帶了上來後就在楊希文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城樓裡隻有顧清和楊希文二人,兩人在互相審視著,都沒有先開口。
最後還是楊希文先打破了寂靜,他沉聲警告顧清。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來這城牆上所為何事?容楊某提醒一句,戰爭並非兒戲,還請彆讓楊某難做。”
這是要警告自己不能胡來?顧清思索著該怎麼回答。
麵前這楊校尉雖然看上去還是個正直之人,可眼下自己對他了解不多,也沒有充足的信任,要是直接跟他提龍門縣可能被放棄這事兒,終究還是不太妥當,還是要先獲得他的信任比較好。
於是她回了一禮“見過校尉,在下顧清,翰林畫待詔。采風到此,突遇變故,想著自己會一些拳腳功夫,故找封督軍借了督軍令,想來略儘綿薄之力。”
“好一個‘借’。”楊希文聽出了顧清話裡的玄機,卻沒有挑明。
他在邊關多年,卻也在平和時期聽百姓茶餘飯後閒談過那個聖上在丹青一道上唯一的女弟子顧清。
今日一見,卻發現眼前這女子並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溫文爾雅,雖然還算禮貌,可骨子裡卻似乎有一番離經叛道的狂氣。
他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探究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