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皇後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見趙國公夫人進來之後便一直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嘴巴裡除了抱怨就全都是抱怨,便將茶盞放在桌上。
一般來說,放茶盞,那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趙國公夫人也是出身勳貴,這些規矩禮儀她自然不是不懂。
但是她看見了,也隻當沒看見。
反而還愈發的變本加厲:“怎麼了,皇後娘娘不樂意聽啊?”
衛皇後看著她,片刻之後,忽然開口:“是啊,你不是看的很清楚嗎?本宮並不樂意聽你說這些無謂的話,你若是無事,便先出宮吧。”
宮人們全都縮著脖子,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但是也有覺得驚訝的。
畢竟人人都知道衛皇後從前對趙國公夫人多有縱容和忍讓。
趙國公夫人自己都不能相信,多年以來特權已經用的習慣了,優越感也一直都是高高在上。
忽然被這樣對待,她便控製不住了,尖銳刻薄的說:“乾什麼啊姐姐?這不過就是實話啊!自從大皇子死了之後,你說說你管過小六嗎?小六是我一點點帶大的!”
她直直的戳衛皇後的心臟:“你不是想過河拆橋了吧?”
衛皇後終於忍無可忍,砰的拍了一下桌子:“衛茵茵!你是不是腦子壞了?這話是你能說的嗎?”
她這麼疾言厲色的訓斥趙國公夫人還是頭一次。
衛茵茵原本以為自己強硬衛皇後就會跟以前一樣軟下去,卻沒想到衛皇後這一次竟然反應這麼大。
一時有些下不來台。
衛皇後直直的盯著她:“既然你都已經把話說到這裡了,那本宮今天就再跟你說一次!六皇子謝景昭,姓謝,是皇帝之子,是皇子!你敢說你養了他,你把聖上置於何地?!”
衛茵茵被衛皇後問的有些難以招架:“我,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你不是那個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衛皇後步步緊逼:“你自己捫心自問,你說這些話,被禦史聽見了,你如何收場?!”
“你養了皇帝的兒子,這像話嗎?!你是在說,聖上養不起自己的兒子,皇族謝氏,養不起自己的兒子嗎?!”
衛皇後端起了皇後的架子,竟然也是威風八麵。
衛茵茵幾乎是落荒而逃。
將衛茵茵送走,衛皇後才麵色平淡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靜姑急匆匆的進來,見衛皇後氣定神閒正在喝茶,才鬆了口氣。
見她進來,衛皇後笑了笑:“怎麼,是怕本宮又應付不來?”
靜姑歎了口氣,卻又帶著幾分欣慰:“哪裡是怕您應付不過來啊?是怕您又心軟,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的確是如此,衛皇後想想以前自己為了衛家人,給足了衛家人的麵子,也從來不曾在他們身上擺什麼皇後的架子。
可結果換來的不是理解。
也不是家人的支持。
人心就是如此,貪婪且沒有底線。
她挑了挑眉:“是啊,這些道理其實我早就該想通了,可結果我竟然蠢成這樣,被她壓著這麼多年,被家裡吸血這麼多年!”
衛家的人靠著她這個不得寵的皇後也算是占儘了好處了。
但是這些人卻還要嫌棄她的血不夠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