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記得這棟她從未踏足過的公寓,對沈律言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
也是啊,無論江歲寧再怎麼落魄,都有沈律言在身後護著她。
江稚忽然覺得剛才那點雀躍,索然無味了起來。
門口傳來裡汽車引擎的聲音,沈律言將車停在院子裡。
他一進屋就看見坐在沙發裡好像在發呆的女人。
已經咽下去的話,又因為她這種悶悶不樂的表情而重新被翻了出來。
沈律言站定在她麵前,像是用隨意的口吻,他問“昨天的那些藥,你真的不知道是什麼用處嗎?”
江稚花了點時間回憶昨天的事情,她一看男人冷峻的臉色,就知道他怕是已經去查過了。
她撇開眼“我真不知道,隨便買的。”
“隨隨便便就買到了抗抑鬱的藥嗎?”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江稚不想受羞辱,不想被傷害,不想在他麵前承認自己有病。
她怕了從他口中說出的那些冰冷無情的字眼。
沈律言氣的腦瓜子嗡嗡的響,好似一陣耳鳴,胸口的悶痛已經超過他的想象,一種煩躁的卻得不到紓解的情緒在胸腔裡亂躥。
他麵無表情看著她“待我這身邊真就那麼生不如死嗎?”
江稚腦海裡想到的是自己剛剛看見的新聞,她沉默了兩秒,坦然的承認“我一直在忍受,你沒看出來嗎?”
她的一句話。
空氣好像結了冰。
安靜而又死寂。
過了許久,沈律言繃著清冷的麵色,語氣生硬,分寸不讓,他扯了扯嘴角,冷冷地說“真是抱歉,那你繼續忍著吧。”
江稚木然點點頭“我聽見了。”
沈律言記得剛才她和他打電話的時候,心情明顯聽得出來很不錯,到了家就又一臉不想看見他的神色。
沈律言自認翻臉的本事已經無人能及,但和她比起來好像又算不得什麼。
她翻臉不認人的速度比他還快。
江稚其實也沒想到沈律言會那麼無聊的去查那些藥是什麼,不過隻要她不承認就沒關係。
何況她現在的精神狀態確實好了很多。
不會看見車流就往裡麵鑽。
也不會看見窗戶就想打開窗從十幾樓跳下去。
負麵的情緒,的確可怕。
江稚覺得自己稍微脆弱一些,早就承受不住,放棄了自己。
沈律言的記性出奇的好,“你之前一直在吃的是維c嗎?”
江稚愣了愣,點頭說是。
沈律言咄咄逼人,“為什麼最近沒見你吃?”
江稚被他的氣勢逼得往後退了退,男人已經圈住她的手腕,把人從沙發裡提了起來。
貼近的身體,交纏的氣息。
卻好似有最遙遠的距離。
江稚被逼問的快要招供了,她蹙了蹙眉,“你又不是沒有看見過,就是維生素c。”
沈律言不信她的話了,她以前在他麵前撒謊還會心虛害怕,現在漸漸爐火純青。
沈律言拉著她上樓。
江稚有點惱火,讓他鬆手,又說他在發瘋。
沈律言冷冷回頭,“你還看得出來我在發瘋,我以為你什麼都看不出來。”
臥室房門被反鎖,沈律言找到了她之前吃的那瓶維生素,二話不說把裡麵的藥片倒了出來。
小小的幾片。
看起來完全不是維生素片的樣子。
沈律言眉心直跳,怒火燒心,表麵還是一派平靜,他繃著張沒表情的冷臉,“生了病瞞著我,吃藥也瞞著我,是不是哪天你真從樓上跳下去,也不想讓我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