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能怎麼辦?
現在無鋒刺客躺了,待選新娘們昏迷了,宮子羽和宮遠徵不見了,跟宮子羽形影不離的金繁也不在,宮喚羽還癔症發作一樣儘說些不能讓旁人聽到的話。
宮鴻羽握了握拳頭,氣血上湧,太陽穴突突地跳。
這一代的宮門血脈,算上商宮的宮紫商和那個庶子,總共也才六個人。
而今好了,為了找出幾個混在待選新娘裡的無鋒刺客,一下子廢了一個、不見了兩個……
連個能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人都沒有。
宮鴻羽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暈,焦躁得頭頂都要冒煙了,卻還是隻能維持著執刃應有的沉穩威嚴,發布著一道道指令
“金應晟,你親自帶隊前往各宮、各處搜尋宮子羽和宮遠徵的下落,同時安排侍衛搜山,務必找到他們。”
“讓女客院落的人過來把待選新娘送去醫館。”
“地上手筋被挑斷的那個想必就是無鋒刺客,將人押送到地牢去等候審問。”
“金逸,安排人隨我將宮喚羽送往長老院。你去傳信給尚角,讓他馬上返回宮門,就說我讓他回來……唔,回來另選新娘,旁的不要多說。”
“……”
眾人欣然應諾,各領其職去忙了。
宮鴻羽強打精神去了長老院,讓月長老給昏迷中的宮喚羽診過脈,得到一個“內力紊亂,疑似走火入魔”的答案。
他忽然想起兩年前宮喚羽以同樣的借口求助他,是他豁出這張老臉去,強行將宮遠徵辛苦培育出的出雲重蓮討要了來給宮喚羽。
結果現在月長老告訴他,服用了出雲重蓮那等珍稀靈藥的宮喚羽才過了兩年,就又要“內力紊亂,疑似走火入魔”了?
玄石內功這麼容易走火入魔,還是再三走火入魔的話,當初孤山派一門上下不早都練功練死了?
以宮喚羽的性子,十有八九是拿出雲重蓮做了彆的用途。
宮鴻羽麵不改色地咽下湧上喉頭的腥甜,擺手道“自收養了喚羽,我自認從未虧待過他,宮門也不曾虧待他。
他是我親弟弟唯一的兒子,是宮門血脈。弟弟為我擋劍而死,此恩我從不敢忘,所以少主選拔時,我存了私心,說服了你們,放棄了更有能力更有大局觀的尚角,讓喚羽做了少主。
我想著喚羽一直以來聽話乖巧、尊敬長輩、友愛幼弟、團結族人、體恤下屬,又能努力修煉武功強大自身,即使不如尚角,也差不到哪裡去。宮門執刃,要得是守得住宮門,耐得住寂寞的人,本就不需要什麼開拓進取的精神。
可我沒想到他當上少主之後,就不再對我掩飾他的心思。
原來他打心眼裡覺得宮氏一族隱居舊塵山穀就是卑微、就是窩囊,隻想啟動無量流火除掉無鋒為父母報仇。
我告誡他很多次,學會如何管理宮門才是他該做的,無量流火不可動用。
他卻始終聽不進去,心心念念就是為他父母報仇,全然不顧宮門的安危……
難道這宮門裡跟無鋒有仇的人隻有他嗎?他的父親不是我的親弟弟嗎?我就不想消滅無鋒報仇雪恨嗎?
可是無鋒總部在哪裡、據點有多少、人手有多少,他知道嗎?”
年近五十的宮門執刃冷笑一聲,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變深了“嗬,罷了,他性子偏執、行事偏激,除了無量流火,他的腦子裡裝不進任何彆的事。
是我想左了,總以為能掰正他的性子,為他遮掩了那麼長時間,而今他竟是到了狠心想要弑父的地步……”
宮鴻羽鷹一樣淩厲的目光落在慈眉善目的月長老臉上,沉聲道“宮喚羽就暫時交由月長老帶回月宮鎖進密室嚴加看管,也不用費心為他找什麼靈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