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付出感情。
他隻給了她錢。
可這也是他們提前說好的,白紙黑字寫在合同上的約定。
“沈律言,你好好想想,我真的沒有害過你。”江稚漸漸皺起了眉頭,好像很不解,“明明身體上受到傷害的是我,心理上備受折磨的也是我,為什麼你會這麼難受呢?沒有這個道理的。”
他也不愛她。
不是嗎?
江稚覺得他沒有送出來的那枚鑽戒真的不重要了。
她以前很想要,一枚結婚戒指。
象征著美好的愛情。
但是好吧。
她和沈律言之間並沒有愛情可言。
“那天醫院裡,我剛從手術室裡出來,你問我疼不疼,我說不疼。”江稚提起這件事,說一句就要頓一句,心頭窒頓的呼吸攪得她不太安寧,“我是騙你的,怎麼可能會不痛呢?就算能打麻藥,但也是很疼很疼的。”
“戳進身體裡,鮮血淋漓,剝離開來。”
“我那時候睜著眼睛躺在病床上,感覺自己痛得快要死掉了。我一點都不想哭,可是眼淚不聽話,不斷的往外冒,一滴接著一滴的流淌。”
沈律言攥緊了手,掐得她胳膊生疼。
他繃著張冷臉,下頜線條看起來也冷冰冰的,麵色蒼白。
似乎不想再聽下去。
江稚停頓了會兒,她抬起顫顫的睫毛,對上男人的雙眸“後來從海裡被你撈出來,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在想我為什麼還沒死。”
“我不斷開解自己,你不愛我,所以你放棄我也很正常。”
“我努力告訴自己說你不是我的丈夫,你隻是我的上司,這樣我才會沒那麼難受。”
“你總覺得我永遠都不會受傷,所以你一直在肆無忌憚傷害我的是你。”
“我真的什麼都不欠你了。”
錢,是她應得的酬勞。
感情,她付出過了。
她很認真的愛過他。
很遺憾,失敗了。
沈律言心裡頭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樣,一把把鋒利的刀紮在他的傷口上,血好似都快流乾了。
他原來也會這麼的痛苦。
原來也有他不能承受的話語。
沈律言緊緊攥著她沒肯鬆手,他幾次張口,卻發現自己有些無話可說。
他想說,他是喜歡她的。
江稚好像看出來了他想說什麼,淡淡笑了笑,她說話的語氣也很平淡,像是在敘述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我是真的不喜歡你了啊。”
太遲太遲了。
減法做到最後。
已經變成了零。
她的暗戀,已經化成了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