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沈南州!
好不容易托關係找人做了順水人情,才拿下來的安置房項目,突然就黃了。
有了這個項目,公司下半年至少有活兒乾。
資金也能周轉的過來,她才鬆了口氣,這邊就打來電話說不合作了。
合同還沒簽,對方確實隨時都能夠取消。
顏瑤用力捏著手機,這會兒有脾氣也不敢發作,隻能低聲下氣的問“是哪裡出了問題?或者是哪裡對我們不滿意啊?這樣吧,宋夫人,我回北城的時候請您吃個飯,我們麵談。”
這位宋夫人的丈夫,是個有點權勢的人物。
這次也就多虧了他的關係,才能順利拿下項目。
顏瑤感覺自己對他們兩人的人情世故往來做的是滴水不漏,給宋夫人送了好幾個稀有皮的包,價值加起來都快上百萬了。
這錢可是她變賣自己的珠寶換來的。
也沒少給宋夫人的丈夫塞錢。
宋夫人有點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用請我吃飯,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回我們也得罪不起那位。”
顏瑤都有點沒聽懂,不等她細問,對方就掛了電話。
江歲寧見母親臉色不好,慢吞吞上前,“媽媽,怎麼了?”
顏瑤花了點時間,細細想了想,她回過神,“方才沈律言來找你說什麼了?”
江歲寧低下頭,聲音沙啞“他全都知道了。”
顏瑤握緊了手指,在女兒麵前再好的脾氣也有點繃不住,“他怎麼會知道?!你做事這麼不小心嗎?!”
江歲寧是有委屈也不能說。
顏瑤深深緩了緩呼吸,“好了,現在也不是責怪你的時候,我看他是有心要斷了我們家的後路!這算什麼?警告嗎?他不是喜歡你嗎?你去好好和他說說啊。”
顏瑤絕對接受不了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到最後還是破產的下場。
“他現在一點兒都不喜歡我了。”江歲寧抿唇“他喜歡江稚。”
一直都是。
顏瑤氣得腦瓜子嗡嗡響,“江稚都懷了彆人的孩子,他能受得了?”
江歲寧嘲諷般的笑了笑,“受不了也要受吧。”
也許這就是真愛。
沈律言無法在南城久留,每周也還是要回北城一次。
他的感冒加重了幾分,頭重腳輕的,十分不舒服,腦袋也還昏昏沉沉。
渾身都提不起勁來,晚上回北城的飛機。
下午還有時間,沈律言開車又繞到了鶴巷,他現在在這邊已經很熟悉,即將要來的暴雨還在醞釀,頭頂是一片片快要壓下來的黑雲。
沈律言坐在車裡,開著雨刮器,車窗玻璃很乾淨,能將對麵的風景看得清清楚楚。
江稚似乎是出來透氣的,碰到了鄰居,這些人對她都很和善,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心的詢問她還有幾個月才生。
江稚現在也還不清楚預產期是多久。
阿嬤打趣道“那你想他不想啊?”
江稚沉默了會兒,神色溫柔恬靜,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想的。”
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
車窗開著,風送來了對麵輕輕柔柔的聲音。
沈律言忽然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咳得停都停不下來,喉嚨就像破敗的風箱,發出的聲音很難聽。
他握緊了方向盤,眼角的濕紅,好像隻是錯覺。
等到天都快黑了,江稚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巷口,他還有點舍不得走。
沈律言上了飛機,閉上眼睛還是睡不著。
生生熬到下飛機,家裡的司機來機場接了他。
到家之後,沈律言一個字都不想說,整個人有種難以形容的疲倦。
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可是閉上眼睛就是她溫柔看著自己的肚子說著想念彆人的畫麵。
沈母看見他憔悴的一麵被嚇了一跳,她知道他去了南城。
但是一次弄得比一次狼狽。
真夠讓人失望的。
“你怎麼又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
“媽。”沈律言嗓音喑啞,幾乎聽不出來原來的聲線,他咽了咽喉嚨,疼的就像是被刀片割破了,張口就是滿嘴的血,用力彎曲的手指關節隱隱透著白,他垂著眼睫,低聲吐字“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