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很確定,卓宴洲現在啥都記得。不接他電話,肯定是故意的。
偏偏向來成熟穩重的程皓軒此刻像是和他杠上了一樣,不死心繼續打了過去。
車子停在何家那個彆墅不遠處,卓宴洲看著祝溪安全下了車,然後進了屋,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等私房菜的車離開了之後,他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剛打算發動車子,回去卓家,電話毫無預兆地又響了。
他看著那個號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你好,我是卓宴洲。”
電話那頭的程皓軒聽到這句話差點氣笑了,這人是故意的吧?
卓宴洲要是不知道這通電話是誰打的,程皓軒覺得自己今晚的投資所有都要跌落穀底。
“卓宴洲,還記得我是誰嗎?”
程皓軒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怒意,卓宴洲自然知道他是知道了什麼。有一個和自己很像的朋友,有時候真的是一件令人苦惱的事情。畢竟你做出一些舉動的時候,他就能猜到這些舉動背後的意思是什麼。
他對著電話那頭的程皓軒放低了姿態,說話的時候難得帶了幾分笑意。
“祝溪告訴你的?”
這句話雖然是問句,但答案卓宴洲自己心裡很清楚。畢竟程皓軒在外麵的勢力,大概率也查不到卓岩這個名字的履曆。
而且他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間太短了,程皓軒就算再快,也不可能查到。所以知道他的身份,那就是祝溪說的。
程皓軒聽到他的話,冷冷一笑。
“嗯。你既然還記得,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
程皓軒心底的憤怒如同滔滔江水,綿延不絕。所有人都隻看到了卓宴洲出事以後,他出麵有條不紊地解決了zy的危局。可是隻有他知道,那兩天裡,他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他們這類人,薄情至極,對所有人和事都一副漠然的態度。可是如果將某個人放在心上,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會認死理。
對於他來說,卓宴洲是他的知己,也是最好的朋友。卓宴洲出事的時候,無疑給了他沉重一擊。
這三年,他沒少派人繼續尋找卓宴洲的下落。但無疑卓家在整個墨城的地位和能力都是沒有人能夠撼動的,這三年竟然將卓宴洲的消息捂的死死的。
他知道這裡麵有卓老爺子的意思,也有卓宴洲自己的意念。他就是覺得心痛,多年朋友,他們一夥人也算是過命的交情。為了一個祝溪,卓宴洲竟然真的願意徹底斬斷過往,將他們這些好朋友拋諸腦後。
程皓軒心裡的怨氣,如同當年哭倒長城的孟薑女一般。
卓宴洲聽到他的話,也不知道如何開口。這三年的時間裡,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回到桐城。
他進入卓氏之後,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可是好不容易能休息的時候,他還是會想到祝溪,想到那些過往。
哪怕時光如水一般流逝,那些記憶卻不曾消減半分。可是越是深刻而又清晰的記憶,就越發錐心蝕骨。
所以對於桐城,就如同禁忌一般,被他徹底封存。
他歎了一口氣,語氣裡帶著歉疚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