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您小點聲，彆驚到客人了。”紅臉鬼擦了擦額頭的汗，又朝著楚遙說，“咱們這好幾年沒來過風水師了，他有點兒驚訝，您彆害怕。”
“你怎麼不早說啊！”傀爺直接從窗口的縫隙中飄了出來，討好地說道，“二位就是風水師吧，想不想加入我們啟明會朱雀堂啊？“
隨即，就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咱們朱雀堂可不比白虎、玄武，自由多了，提成還高，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現在軫宿、張宿、星宿都缺人呢，我看二位的資質絕佳，一定能通過審核。現在時代不一樣了，雖然咱們啟明會在外麵名聲不好聽，可在哪賺錢不是賺錢呢？您想想，彆的地方號稱他們是名門正派，可他們沒本事啊，咱們這就不一樣啦……”
楚遙啞然失笑，上一任軫宿就是幫呂璿丈夫下血咒的風水師，也算是死於她手，傀爺居然邀請自己去頂替她的位置。
見楚遙和季瑾琛連句話都沒接，傀爺也明白自己推銷失敗了，又唉聲歎氣地回到了窗口中。
“二位是打算拿什麼換月幣啊？”傀爺問道。
“聚靈符。”楚遙將三張聚靈符放在了窗口上，交易處的東西肯定是要用於啟明會的，她當然不會把攻擊類的符籙拿出來。
而啟明會修得都是一些邪術，用於彙聚靈氣的聚靈符就顯得有些雞肋了，不過，楚遙也沒打算換太多月幣，隻是想應付一下。
畢竟，她和季瑾琛來了鬼市，一個月幣也不換，豈不是顯得很可疑？
不料，傀爺看到聚靈符後，激動得聲音都變了。
“聚靈符？！”
黑霧顫抖著，擬態出兩隻人類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將聚靈符捧了起來，珍惜地注視著。
“不愧是風水師啊！居然能畫出最高品階的聚靈符！”
傀爺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精致的寶盒，動作輕柔地將聚靈符放了進去，又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小團黑霧，將寶盒包裹了起來。
“咳咳，既然您拿出了三張聚靈符，那這隻‘月令’您收好。”傀爺畢恭畢敬地奉上了一隻彎月狀的牌子。
紅臉鬼在一旁小聲地解釋道“有了這個啊，您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隻要出示一下月令就行。等到鬼市結束後，交易處再把月幣付給那些攤販。”
楚遙挑了挑眉，這不就是銀行發售的黑卡？
“真沒想到，您一出手就是三張聚靈符。”紅臉鬼愈發地尊重，它幫楚遙、季瑾琛引路，等會兒也能去交易處領一大筆賞錢。
“聚靈符在這裡很珍貴嗎？”楚遙有些不解，她平時畫個聚靈陣，最少也會用六張聚靈符，自重生以來，她消耗的聚靈符怕是都有成百上千張了。
“您還不知道吧，這鬼市就是靠靈氣支撐的幻境，您剛才那三張聚靈符裡的靈氣，都夠再辦一次鬼市了。”紅臉鬼笑著說，“咱們這為什麼是三位堂主輪換坐鎮啊？那還不是消耗的靈氣太多了，堂主們又不是靠靈氣修煉的，辦一次鬼市，就能消耗一整年的靈氣。所以啊，您剛給出的聚靈符價值連城啊！”
楚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紅臉鬼望了一眼月亮，估算了一下時間，開口問道“鬼市快要開始了，您二位是想自己逛一逛，還是我陪著？”
“我們自己逛吧。”楚遙說道。
“那行，我先退下了，您要是有什麼事，喊一聲紅臉，我立馬趕到。”
紅臉鬼的身影隱沒於黑夜之中，有幾點微弱的螢火自兩人的身旁擦過，逐一飛進了每個攤位前掛著的燈籠，刹那間，宛若一條潛伏於黑夜的遊龍被喚醒，一整條街市都被花燈映得流光溢彩。
萬千螢火落在樹上，便盛放出如煙火般的銀花，落在人與鬼的身上，便化作了一襲華服，最後彙聚成一團，又怦然炸開，南方的夜空中便出現了一隻以熾火為翼的朱鳥。
季瑾琛看得入神，一隻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望向身側，卻見楚遙已換了副模樣，她身著丁香色的杭綢月華裙，外麵披著一件玉蘭色的輕紗罩，發型也梳成了古時的圓髻。
再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正裝不知何時也變成了一襲天青色的玉袍，手中還多了一把折扇。
望向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無一不被換上了古裝，季瑾琛感歎道“風水師的法術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是超乎我的想象了。”
“這隻是一種幻術。”楚遙輕輕在他手中折扇上一點，折扇便又重新化作了一小簇螢火，飛走了。
“即便隻是幻術，也需要消耗不少法力吧？”季瑾琛有些不解，問道，“為什麼非要將這一切塑造成古時的場景呢？”
“或許這位風水師活了上百年，他將鬼市幻化成古時的樣子，就可以給自己塑造一個夢境。”楚遙答道。
“這樣美妙的幻境，實則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手段嗎……”季瑾琛低聲說道。
兩人漫步在熱鬨的街道上，鬼怪們支起的攤位上最常見的就是各色小吃，雖然顏色鮮豔、看似美味，但大多都是隻有鬼魂才能品嘗到的香燭。
“瞧一瞧，看一看，招財骰子，戴在身上有百分百的勝率！去一趟賭城就能賺個上百億，去兩趟保證你身家超過季三少！大家要是不信，可以來試一試。”
季瑾琛聞言，隻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自己在鬼怪裡也這麼出名。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湊了上去，訕笑著說“我試試！”
一旁圍觀的鬼裡居然有不少認識他的，紛紛起哄道“鄭三，就你那個臭手，再神的骰子放你手裡也沒用！”
原來，這群鬼裡有不少都曾是鄭三的賭友，鄭三的門票也是他們弄來的，他們大多生前嗜賭如命，妄想靠賭博發家致富，結果最後全都落得個慘死街頭的下場。
而鄭三是他們裡手氣最差的一個，但鄭三的叔父可憐他從小無父無母，身世淒慘，時不時會救濟他，才讓他沒有餓死、凍死、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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